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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娶妻都有些嫌晚了。”少奶奶起身,把水盆端給碧桃,“那這回辦喜酒是李小姐上京還是子清兄弟去江南?”公子道:“這還真說不準,曹大人在江寧織造任上也有年數了,除了子清在宮裡當值外如今舉家都在金陵,我看多半回南的可能大。”
&esp;&esp;……
&esp;&esp;新年的第一個夜晚卻是徹夜無眠,裹著厚厚的絲棉被,看著房樑上的月光緩緩地掃過,任憑時斷時續的爆竹聲不合時宜地衝撞著我迷亂的思緒。子清哥就要大喜了,我這個當妹妹的卻說不清究竟是高興還是難過,我究竟是怎麼了?塵封在記憶深處的一切往事如泉湧般溢了出來,從臘月裡的糖人兒到七夕節的喜蛛,我彷彿聽見梁九功在乾清門外扯著嗓子大喊,又彷彿看見南苑冰天雪地裡的海東青和公子那滴著鮮血的護甲,我甚至在猜那位蘇州府貴小姐的模樣,不禁又想起了表格格,直到丙辰年的第一縷陽光透過門縫照進我的眼睛裡才回過神來。
&esp;&esp;清早走出房門,卻看見門縫裡夾了一副春聯,還有一個圓潤飽滿的‘福’字。公子看見我房門前貼的春聯,竟一眼就認出是馬雲翎的字跡,還笑說禮尚往來,讓我也回一幅聯子謝謝人家。我坐在房裡練了整整一個上午,心緒不寧地寫了十幾張紙都覺得歪七扭八拿不出手,一憋氣全給揉了。又找來針線包和花樣,心想還是繡個小玩意兒來得妥當。
&esp;&esp;晚膳後,我提著點心盒子走到西苑館閣,馬雲翎正在房裡打點包裹。我輕碰了碰門,馬雲翎停下手,見我忙走過來深一作揖,“姑娘過年好。”我也福身回禮,把食盒提到書案上,馬雲翎隨即忙著給我斟茶。我把食盒蓋子開啟,端出碗碟,“馬公子,謝謝你寫的春聯。這是艾窩窩和豌豆黃兒,京裡有名的兩道點心,你嚐嚐看。”馬雲翎連聲道謝,嚐了塊豌豆糕,“容若兄可在府裡?”我搖了搖頭,“公子帶著小格格和二爺去琉璃廠逛廠甸了,大年初一夜裡的廟會最熱鬧,有雜耍班舞龍踩高蹺。馬公子找大爺有事兒?”
&esp;&esp;馬雲翎道:“雲翎想和容若兄道聲別。在府裡叨擾了不少日子,著實過意不去。再一來,過了十五就要廷對了,雲翎想回戒臺寺住幾日靜心備考。”我點了點頭,“等公子回府我過來知會你一聲。府裡過年向來都是那麼熱鬧,大宴小宴一直要到鬧完了元宵才歇,公子也嫌吵正想去香山休整幾日。只不過……”我猶豫了會兒,“馬公子答應要教我彈琴的,子清哥的生辰就在眼前了,能現在就教我嗎?”
&esp;&esp;馬雲翎道:“姑娘好像和曹侍衛很熟絡,開口閉口都是以兄妹相稱。”我沉吟片刻,躲開他的眼睛,“曹公子年長我三歲,我打進府起就認得他,這許多年確實視他為兄長。”馬雲翎道:“請姑娘原諒雲翎昨日出言不遜,只是姑娘想學‘梅花’怕是太過倉促。”
&esp;&esp;“我想學‘良宵引’。”
&esp;&esp;馬雲翎一嗔,我淡笑著看向他,“子清哥就要成親了,這曲子再合適不過。”馬雲翎靜默了會兒,“這在姑娘看來好像並非喜事。”我搖頭道:“馬公子為何這麼問,這當然是大喜事兒。”
&esp;&esp;馬雲翎正欲張口,我道:“馬公子怕是多心了。我只不過是相府的婢女,曹公子不嫌棄我身份卑微容我叫一聲子清哥已經是我高攀了。曹公子是家世顯赫的貴府少爺,迎娶的必然是跟他門當戶對的富家小姐,我自小就清楚這一點,故而這些年從來都不敢有絲毫非分之想,也正是因為這樣,子清哥平日與我說話才沒有那麼多顧忌。或許我不該人前人後都這麼稱呼,是真真輕浮了,可我是誠心誠意想學首曲子彈給他聽。我昨日聽爺說子清哥就要去金陵了,也不知往後有沒有機會再像現在一樣同他說話,只這一次,就當是給哥哥送行……”
&esp;&esp;馬雲翎許久不說話,忽而轉身拿來一個小紅布包放到我面前,注視著我,“真真,雲翎有些話懇請姑娘聽完。”
&esp;&esp;我點了點頭,馬雲翎道:“雲翎出身寒門,遠比不上曹子清的身世,家中既無位高的父親也沒有身纏萬貫的遠近親眷,是慈母一人將雲翎撫養至大。母親雖不通文墨,卻把所有積蓄都拿來供雲翎讀書應考。雲翎自視是個有志向的人,只可惜命途多舛,一連兩次落第,並非因雲翎學識淺陋而是……可我不會心灰意冷,此次上京應試雲翎勢在必得,離鄉時已在先父墳前立誓不取功名誓不還鄉。”
&esp;&esp;馬雲翎展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