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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七夕節,明珠府。
&esp;&esp;我打著燈籠輕推開書房的門,公子和子清哥正站在裡屋的圓桌邊看一幅字。子清哥道:“這幅‘穠香詩帖’仿得神了,連印章上的磨痕都和真的一樣,哪裡淘來的?”公子道:“字是佩蘭先生臨的,閒章是朱師父刻的,被我給討來了。”子清哥凝神想了會兒,“佩蘭先生,梁佩蘭……是不是那個號藥亭的儒士?”公子點頭道:“正是。”子清哥道:“我聽上書房的師父提起過,說這個佩蘭先生早在前朝十四年就中瞭解元,可後來就屢試不第,連著十幾年了都沒中第,你說怪不怪?”公子道:“也是懷才不遇,不光是佩蘭先生一個,朱師父不也是?”曹公子點了點頭,復看了會兒那幅字,“這東西要是讓皇上看見,指不定能欽點個功名。”
&esp;&esp;我把燈籠掛好,走近福了福身,“爺吉祥,曹公子吉祥。”子清哥回過身,手指直直地指向我道:“哎,一兩銀子!”公子笑看了眼子清哥,“當真是當了個肥差,賭得那麼大,我們真真可經不起你這麼訛!”子清哥看著我道:“湘雅姐託孤了沒幾天就認不出來了嘛,連頭髮都變了,像個……像把馬桶刷子!”說罷放聲笑起來,我摸了摸自己平整的劉海,垂下腦袋憋了會兒,也“噗嗤”一下笑出來。
&esp;&esp;公子和聲問道:“前頭怎麼樣了?”我抬頭看向公子道:“人來得差不多了,老爺說讓您這就過去,幾個大人都想見見您。”公子把字小心翼翼地捲起來,用絲繩繫好,“子清,這幅字你留在身邊吧,往後若是真的有機會,倒也不妨拿出來在上書房裡頭亮一亮,讓師父們指點指點。”子清哥接過字,“成,我一準放在心上。”公子點了點頭而後看向我,“真真,你帶子清先過去,我回房換身衣裳。”我“哎”了聲,轉身走到門邊的木架子上提起燈籠,子清哥把卷軸輕放到圓桌上,“先擱你這兒,我夜裡回宮的時候過來取。”公子道:“能出來多久,我一會兒差人送你。”子清哥平了平袖口,擺手道:“不礙的,你忙你的,今兒個宮裡的格格們也過節,北五所通宵都有人,我跟他們說好了,一會兒到了時辰何順兒過來接,誤不了回宮點卯。好容易才出來一趟,今兒可得多喝幾杯!”公子頷首道:“行。”
&esp;&esp;我提著燈籠走在子清哥身邊,迴廊兩邊的樑柱上齊齊整整地掛了一長排花燈。水榭上這會兒正在演雜耍,三個人疊羅漢,摞得老高,最上頭的那個人在頂碗。迴廊底下站著看雜耍的人提著嗓門兒叫好,有個一丁點兒大的孩子騎在大人肩上,小腳晃來晃去,肉嘟嘟的小手掌使勁兒地拍。子清哥看了看我的臉,“低頭傻笑些什麼呢,胭脂塗那麼濃,臭美!”我昂頭道:“我就臭美了,怎麼著怎麼著?”子清哥“嗨”了聲,“怎麼你家公子在的時候規規矩矩的,一到我跟前就現原形?”說罷繃著臉怪聲說道:“爺吉祥,曹公子吉祥。”我看了看周圍,重重地錘了錘他的胳膊,“你就知道欺負我。”
&esp;&esp;子清哥揚了揚眉毛,“喲喲喲,沒良心,虧得我還老惦記著給你帶好玩兒的東西!”說著笑哼了聲,“不給了,送別人去,還得聲好。”我心裡一喜,走到他面前,“子清哥,我說什麼了嘛!”子清哥笑了笑,轉眼的功夫不知從哪個兜裡變出個小木盒子提溜到我眼前晃了兩下,我剛要拿,他又猛地往上一提,“現在知道叫‘子清哥’啦!”我咧嘴笑了笑,子清哥接過我手裡的燈籠,把那小玩意兒給我,我接過它來回轉動著打量了一番,放到耳邊甩了幾下,隱隱聽見裡頭有窸窸窣窣的聲響。
&esp;&esp;“哎……”子清哥急著捧牢那個小木盒子,“小祖宗,這裡頭可是活物件兒,經不起您這麼折騰!”我“哦”了聲,“原來是蟈蟈籠子,小格格也有一個,不過盒子是方的,像間亭子。”子清哥嘴角微微抽了抽,氣笑道:“哪有女兒節送你個蟈蟈的,長這麼大像是頭回過七夕似的。在湘雅姐身邊那麼多年,墨水兒即便沒吃進肚子裡,也該聞了不少吧,難不成連‘喜蛛應巧’都沒聽說過?”我翻眼想了想,疑惑地搖了搖頭,“什麼應巧?我知道投針應巧!”子清哥“喏”了聲,指了指我手上的小木盒子,“這個叫‘合子’,眼瞅著跟蟈蟈籠子似的,其實裡頭放的是喜蛛子,說白了就是蜘蛛嘛!”
&esp;&esp;我身子一怵,“啊”了聲,譁得鬆開手,盒子就咣噹一聲掉在地上。瑾兒正打我身邊走過,被我嚇了一跳,她頓了會兒,撫了撫胸口福身道:“曹爺吉祥。”子清哥笑著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