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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子清哥,公子在林子裡中了箭,你去跟老爺回稟一聲讓他快點兒請太醫過來。”子清哥一驚,“怎麼傷的,重不重?”我嚥了口唾沫,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來不及細說了!”子清哥倏地竄上馬背,“明相在侍候聖駕,這會兒出不來的。你先帶著博敦到容若的營帳裡去,我這就去請太醫,立馬就趕到。”我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即背過身拉著博敦繼續往營帳的方向跑。當我趕到公子的營帳前,帳子跟前兒的血跡一目瞭然。
&esp;&esp;碧桃聽到風聲恰巧趕到,我把博敦交給她,讓博敦先回去歇著。我撩起門簾子走進帳子裡,四下無人,隔著屏風卻能依稀看見公子的身影。我走過去,未及說話整個人已然僵在那兒。公子半露著上身,右臂的傷口處血肉模糊,地上散亂著脫下來的護甲,頭盔側著倒在地上,仍在滾動。箭已拔出,落在護甲上,箭頭上滿是血。
&esp;&esp;南苑這兒冰天雪地,營帳內又鑽風,我即便是看公子一眼都覺得凍得牙齒上下打顫。我忙轉身到案几上取來了暖手的爐子遞到公子手上,公子此刻臉色慘白,看著我道:“博敦可回了?”我鼻子一酸,眼睛注視著地上的一片凌凌亂亂,靜默著點了點頭,遂蹲下身子去收拾沾滿血跡的護甲和頭盔,眼淚說話間不自覺地湧了出來。我抱起那堆東西走到屏風外,放在了架子上,隨即走到榻前趕緊收拾起床鋪來,可一糊塗忘了擦手,被褥上也沾上了血。忽地聽見門口有說話的聲音,八成是子清哥帶著太醫趕到了,我立馬轉身跑過去掀開門簾,卻是老爺。我一驚,忙俯身請安,他朝我斜了一眼,氣沖沖地走進營帳,“怎麼回事?”
&esp;&esp;“給阿瑪請安。”
&esp;&esp;公子從屏風後面走出,已經把衣裳披好,老爺走近,“怎麼傷的?”公子道:“受了些輕傷,已經沒有大礙了。”老爺看了會兒公子,忽地轉過身對著我的腦門重重戳了戳手指,“你是怎麼伺候的?”我心裡很委屈,可卻也答不上話來。門簾一開,風呼呼地透進來,老爺見子清哥領著太醫進來也就沒再多說什麼,很客氣地請太醫坐,而後又看向我,厲聲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給孟太醫倒茶。”我福身應了聲是,轉身走到門口,孟太醫卻叫住我,“姑娘留步,茶水不必了,你去倒一盆熱水,再取把剪子來。”我看向老爺,他朝我揮了揮手。
&esp;&esp;待我端著熱水盆子走進營帳的時候,孟太醫已然在給公子看傷了。公子沒有睡到榻子上去,而是坐在了桌邊的圓凳上。子清哥和老爺這會兒已經不在帳內,八成又去伴駕了。我把倒好的熱水放到圓桌上,把剪子遞給了孟太醫。孟太醫看了我一眼,把剪子放下,將藥箱子裡的白色紗布取出來,拉開紗布,拾起剪子剪下一長段,“姑娘幫襯著打個下手,把公子傷口處的衣裳剪開,用乾淨的熱巾子在傷口周圍把血跡擦乾,我再給公子敷藥包紮。”
&esp;&esp;我點點頭,拿起剪子將它慢慢靠近公子的胳膊,分明感覺到自己的手不聽使喚地顫個不停,我看了看公子,公子朝我微一頷首。我屏住氣用手指輕輕提起被血沾住的衣袖,小心翼翼地順著染上血的地方將右臂的衣裳剪開。只見中箭的地方有一個微凹的窟窿,仍在往外滲血,不能細看,一看心就絞痛。我擰乾了熱水中的巾子,捏著熱巾子輕輕地擦乾公子右臂上流下來的血,擦到傷口附近,公子的臂膀微微一顫。我緩了緩,咬緊了嘴唇,用巾子的尖兒輕輕地蘸著傷口周圍。公子沒有多動,臉上也很平定,不過我知道那一定是鑽心的痛,他的拳頭緊緊地攥著,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見。
&esp;&esp;孟太醫將預備好的藥粉敷在了傷口處,用紗布繞著臂膀一圈圈地裹上而後紮緊,“幸好箭力尚欠,傷口不是太深,公子千萬要靜養,忌多動,右臂不要使力。這幾日公子就不要騎馬彎弓了,過幾天的狩獵要是能免也免了吧,否則傷口破裂感染可就麻煩了。我回去給公子開藥方,回頭差人把配好的藥送來,明日再來給公子換藥。”公子點頭,起身和聲說道,“給孟太醫添麻煩了,您把要換的藥留下就行,不必親勞。”孟太醫想了想,將紗布和藥粉交給了我,又叮囑了幾句,我認真地聽,一字一字地記了下來。
&esp;&esp;……
&esp;&esp;夜裡,擦過身,換了身乾淨的衣裳,貴喜送來了收拾好的護甲和頭盔。公子晚膳只喝了碗小米粥,服了藥後就睡下了。我搬了把圓凳坐在榻邊,把熱毛巾給他額上掖著,公子的手這會兒滾燙,孟太醫說這是箭傷引起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