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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若若、清舟,你們倆大可把心放進肚子裡喲!我發誓,我這心裡頭真沒藏著啥危險念頭啦!我不過就是對這兒的動物如何修煉成精這件事兒感到特別好奇罷了。想當年,我還是個小娃娃的時候,天天晚上都纏著我爺爺,讓他給我講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呢。這不,今天一走進這片山裡頭,那股子好奇心就像被點燃的爆竹一樣,‘砰’地一下炸開啦!所以才表現得如此活潑,嘿嘿,其實全都是為了讓你們別替我擔憂吶!”顧生念一邊手舞足蹈地比劃著,一邊滿臉笑容地解釋道。平日裡總是一臉深沉模樣的他,此刻彷彿完全變了個人似的,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孩子氣。
我看了一眼白清舟,“盯著他,別讓他亂跑,年初陽氣回升,可能會有一些地仙出來,別讓顧生念招惹他們,尤其是那五家。”低頭對白清舟耳邊小聲說了一嘴。
白清舟對我點點頭,就去了顧生念身邊。
“生念哥,這天色可不早啦,咱們趕緊下山吧!要是再耽擱一會兒,等天黑下來可就看不清路咯,到時候萬一走丟了可咋辦呀?”白清舟說著便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拉住顧生唸的衣袖,準備拽他一同下山。
然而,顧生念卻並未如他所願那般乖乖跟著走,而是站定身子,轉頭對白清舟說道:“清舟啊,咱們好不容易上山一趟,怎麼能空手而歸呢?好歹得弄點兒野味帶下去才行吶。剛才那隻野雞跑得太快,讓它給溜了,但山上肯定還有其他獵物,咱再去別處找找唄。”說罷,顧生念不由分說地拉起白清舟,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走著走著,顧生念忽然壓低聲音對白清舟又道:“清舟啊,其實我今天叫你和你姐姐一起上山來,並不是單純為了抓什麼野味。你難道沒有發現嗎?你姐姐自從回來以後,那雙眼睛裡總是透著一股苦悶和陰鬱之氣。所以我才特意想了這麼個由頭,把她帶出來走走,好讓她散散心、解解悶兒。唉……這一點你居然都沒能看出來,真是個榆木腦袋喲!”
聽到這番話,白清舟不禁停下腳步,用一種狐疑的目光緊緊盯著顧生念,似乎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些端倪來。片刻之後,只見白清舟的眼神中漸漸流露出一絲敬佩之意,他微微點頭,輕聲說道:“原來如此……生念哥,還是你想得周到啊!”然後倆人就繼續向山裡走。
我眼睜睜地望著那兩人勾肩搭背、有說有笑地朝著山裡漸行漸遠,心中不禁暗自嘆息搖頭。想當年,白清舟還是個行事穩重、舉止端莊的少年郎,怎奈時光荏苒,如今的他卻是越發地輕浮毛躁起來。尤其是在這緊要關頭,竟然還不知深淺地跟著顧生念一起瞎胡鬧!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便見白清舟一路跌跌撞撞、氣喘如牛地狂奔而回。只見他滿臉通紅,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一邊大口喘著粗氣,一邊斷斷續續地喊道:“姐……姐……不好啦!我……我和……我和生念哥,遇……遇見……咳咳咳……”話未說完,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響起。
“到底遇見什麼了?你先彆著急,慢慢說清楚啊!”我緊緊盯著眼前這個火急火燎、神色慌張的弟弟,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整個人也不由自主地變得緊張萬分起來。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白清舟稍稍平復了一下呼吸,接著說道:“黃……黃皮子,黃皮子討封吶!生念哥正在那兒跟它周旋著呢,咱們趕緊過去幫忙吧!”話音未落,他甚至來不及將氣喘勻實,便一把拉住我的手,不由分說地拽著我朝山裡飛奔而去。
“外鄉人,你快些睜開眼睛瞧瞧,我究竟像是人呢,還是更似那高高在上的神明?”還未待白清舟領著我抵達目的地,便聽到從那幽深僻靜的山坳之中,不斷地傳出這般一句接著一句的詢問之聲。
待到我與白清舟終於趕到時,只見顧生念緊閉雙眼,穩穩當當地端坐在一塊形狀奇特、宛如蟠龍的巨大樹根之上。他整個人仿若一尊雕塑般,紋絲不動,甚至連半句話都未曾吐露出來。而在他的腳邊,則有一隻小巧玲瓏的小黃皮子,正來來回回、不厭其煩地重複著剛才那句問話。
“姐姐,眼下這種情形可如何是好呀?”白清舟輕輕扯了一下我的衣角,壓低聲音向我問道。然而,面對他的求助,我只是猛地轉過身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後,便不再理會於他,而是自顧自地邁步徑直走向了顧生念所在之處。
“黃郎啊,這位外鄉之人顯然不曉得咱們這兒的規矩呢,要不您還是另尋他人來討封吧?”我微微垂首,輕聲細語地對著那隻小巧玲瓏的小黃皮子言道。只見它眨巴著靈動的大眼睛,渾身毛色如金黃綢緞般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