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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兩位夫子,心思單純的很,想的是教化百姓。
又行了一刻多時間,終於來到了地頭,一個荒僻的亂草崗。
“就這?”陳平壓抑了一路,登時暴怒了。
此時之世風,對陰宅之事極為看重。家中稍有條件,無不妥善修建陰宅,更有尋風水師指點,相看藏風聚氣之地。高家並不貧苦,人丁雖不旺,但也有宅有地,還開著豆腐作坊,總不會連墓地也置不起。
如此草草敷衍,安葬在這亂草崗,竟墓碑都不立?
“這就是高家的墓地?”陳平面色不善,詢問保正。
“高家祖墳,不是這裡。”保正低了頭,有些難為情。
“阿娥為何葬在這裡?”
“這個?這個?”保正很是猶豫,不知該如何回答。
“阿娥可有犯下大錯?”
“不曾。”
“可有不孝之舉?”
“不曾。”保正已撲通跪倒在地。
“哼。”陳平冷哼一聲,說道,“去,將高家人都帶過來。”
不一刻,高家眾人被帶了過來,高家兄弟三房,老、中、青、幼四代,足有四十多人,田氏也在其中,垂頭不語。其他人神色各異,有戰戰兢兢,也有漠然以對,有滿臉羞愧,也有驚慌無措,就像開了染坊。
“高家何人主事?”陳平問道。
前排一老者聞言,顫顫巍巍上前兩步,彎腰行禮。
“小老二高泰,見過縣尊。”
“本官問你,阿娥為何葬在這裡?”
“這個,這個。”高泰嘴裡磕絆,臉上一陣青紅,卻半天回答不出。
“那賤人不守婦道,入不得祖墳。”
陳平一皺眉,循聲看去,卻是田氏說話,此刻,正瞪著遠處的墳頭,猶是滿臉憤恨。高泰氣的鬍鬚一陣抖動,轉回身怒喝道,“你閉嘴。”
“阿娥哪裡不守婦道?還不是被你兒子禍害。”田氏身邊不遠,另一位中年婦人說道。說罷,不屑的撇撇嘴,一臉嫌棄。
“你個髒貨,看我不撕爛你的嘴。”田氏就像被踩了尾巴,登時炸了毛,衝過去就是一巴掌。兩個婦人各不相讓,抓住頭髮撕打到一處。
兩人各有相好,一個個都過來幫手。有拉偏架的,也有下黑手的。摻和的人越來越多,陣勢越來越大。不知哪家婆娘吃了虧,竟惹得男人上了手。這一下可好了,別家的男人也衝了過來。嘶喊怒罵,一片大亂。
陳平瞪大了雙眼,早驚得呆住,他哪裡見過這陣仗。
秦重冷眼看著,越發為阿娥不值。一個人默默走到墳前,看著那小小一抔黃土,才幾天的時間,已經生出不少雜草,隨風搖曳,悽楚難明。恍惚間,秦重彷彿又看見阿娥,還是那夜的模樣,無助的眼神,蕭瑟的雙肩。
“阿娥嫂子,你芳魂未遠,看看這群腌臢貨。”秦重輕聲說著,心裡卻像壓著一團烈焰,恨不能噴湧而出,焚盡這世上的惡毒。
忽然,一聲淒厲尖叫,從林中傳了出來。
“你還我命來。”尖利的女聲,拉著長長的顫音兒。
霎時,亂成一片的人群,陡然安靜了下來,一個個驚恐的望向林中,渾身已經開始篩糠。那一聲尖叫,異常清晰高亢,人人都聽見了。不少膽小的,已經開始往遠處飛逃。眾人正惴惴不安之時,一道白影,倏地從林中飄起。
“你還我命來。”淒厲叫聲,好似來自九幽地府。
“娘啊。”這一下,無論男女老幼,心膽俱裂,發瘋般飛逃。
秦重嘴角含笑,心道,好雲霓,你果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