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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出當年快活張曾經到過牟家調查的這個秘密之後,金逐流緩緩說道:“把這一連串發生的離奇事件連線起來,我不能不起了懷疑,這些事件是否有關連的呢?所以雖然崆峒派群情洶湧,認定丹丘生是叛徒,是兇手,而丹丘生又無一言分辯,我還是相信他是無辜的。
另一方面,十八年來,快活張也在繼續調查此事,可惜耗盡許多心力,尚未能撥開迷霧。
不過雖然真相還未大白,卻也發現了越來越多的蛛絲馬跡,可以證明我認為丹丘生是無辜的推斷可以成立了。
嗯,這也就是為什麼我不避‘阿其所好’的嫌疑,要出頭偏袒丹丘生了。”
最後幾句話是針對洞真、洞冥而發的。
身為崆峒派掌門人的洞真子不禁滿面通紅。
洞冥子除了羞愧難堪之外,比師兄還要更多一層疑懼,金逐流已透露,這十八年來,快活張還在繼續調查此事,而且是發現了“越來越多的蛛絲馬跡”
的。
他知道了些什麼?是吉鴻證供說過的那些還是另有新的發現?牟麗珠的證供說到現在為止,還沒牽涉及他,再說下去會不會說到他的頭上呢?
雷震子好似業已注意到了洞冥子不安的神色,若有深意地說道:“唉,我真是做夢也想不到,貴派的洞玄道長竟是勾結朝廷,謀害同道的奸細。
但願不會還有更加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牟姑娘,以你當時處境的危險,也真是難為你應付了。
請你說下去。”
牟麗珠繼續道:“唉,這也怪我爹爹太過受那賤人迷惑,他本來有機會可以看到那封信的,卻因相信這賤人之故,弄得忠心的劉媽,反而受他責罵,這封信也不敢交出來了。”
原來劉媽得到這封信之後,好不窮易找得一個只是牟一行獨自在書房的機會,懷了這封信去見他。
她不識字,不知信裡寫些什麼,一來恐怕自己猜度錯了,二來她私自取了這封信,這種行為,是嚴犯家規的,一下子就交出來,也怕主人責怪。
於是她先試探主人的口風,說出昨日有人來給韓紫煙送信,她聽見主母閱信之後笑聲甚為古怪的事情。
她問主人有沒有看過這封信,並且提議以後有人送信來的話,是否由門房收下,先給主人拆閱更為妥當一些?
哪知牟一行聽了他的話,哈哈大笑,說她是發了神經病。
笑過之後,面色突轉嚴厲,斥罵劉媽:“要不是看在你是舊主母奶孃的份上,你競敢對新主母疑心,我早就要開除你了。”
牟麗珠繼續說道:“可憐劉媽一片忠心,反而受我爹爹責罵,嚇得不敢把這封信拿出來。
她也曾想過悄悄把這封信放回原處,幸虧她沒有這樣做,而是決定把它藏起來留給我看。
咳,想不到不過兩天,我爹一回家就遭慘禍。
劉媽還未有機會單獨說給我聽,倒是我先去找她了。
“我看了這封信,當真是有如雪上加霜,不知怎樣應付才好。
我和劉媽商量,她雖不識字,想事情卻比我有見識得多,她說小姐,你千萬不能透露出絲毫仇恨那賤人的神,要是她逼你過門的話,你就將計就計,先到何家去吧。
“我又是吃驚,又是氣憤,說道:我怎能嫁到仇人家裡?劉媽說道:誰叫你嫁給仇人,這不過是先離虎穴之計。
那賤人人陰險毒辣,你和我都是難以對付她的。
你掩飾得再好,恐怕她也有多少對你起疑了,要是她將你遣嫁,你又不肯聽命,她登時就會猜到你已經知道她的秘密,還能對你不下毒手?
“我瞿然一省,說道:對,我可以作作樣子,先擺脫那個賤人,中途逃走。
劉媽說道:也不一定需要逃在,我曾聽得你爹談過,說是崆峒派的掌門洞妙真人為人正派,他就是為了敬重洞妙真人,才肯將你許配給崆峒派門下的。
你到崆峒山,大可以向他申訴揭發他那師弟的陰謀。
我說,只怕洞妙真人不會相信我的說話。
劉媽說道:到時你見機而作,但即使此計行不通,你也還有緩行之計可行的。
我雖沒讀過書,也知道書禮人家,父母之喪,要守孝三年之禮,你用守孝作為藉口,何家決不能逼你成親。
劉媽給我考慮得這樣周詳,我決意照她的話做。
“果然不出所料,韓紫煙在喪事過後,便即催促何家迎親。
這本是洞玄子的計劃,當然很快就有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