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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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漂亮,深棕色的波浪卷長髮,淡掃薄妝,幾乎看不到歲月的痕跡,跟十年前的照片相差無幾,氣質也很好,才氣打底,一個名揚國外的大畫家該有的驕傲氣場。
她來後並沒有第一時間見我,她看了畫廊裡所有的畫,又在明筱那幅主展畫前停留了很長時間。
小佳親自送上茶,走後,我請她坐下,她拿出煙盒示意我:“我能抽支菸嗎?”
我讓她隨意。
她又問我:“你抽嗎?”
我搖頭:“不用。”
“你的畫廊打理的很好,每一幅畫都極具欣賞性及藝術價值。有生命力的畫才能長久,你的眼光很好。”
她跟我談工作,我也點了下頭,餘念是一個專業的畫家,自然有一雙專業看畫的眼睛。
我偏愛的畫是熱烈的、有靈氣的,每一抹筆觸都帶著鮮活的生命力。
我喜歡徐悲鴻的八駿圖,喜歡齊白石的九蝦,喜歡莫奈豐富的充滿生命色彩的睡蓮,喜歡梵高的每一幅畫,喜歡他熱烈的星河,更喜歡他的白玫瑰,那副他生命走到盡頭的畫。
生命的顏料用盡了,但熱愛的筆觸沒有斷,哪怕是隻剩一色,他依舊畫出一副盛開的鮮花。
這是永垂不朽的藝術。
所以我上次說霍明欽並不知道我喜歡什麼,我喜歡的東西他從來都不會去深想。
他以為我臨摹了一幅又一幅的《白玫瑰》是因為我喜歡清冷素淡,從來都不是,對於心中的摯愛,永遠都應是熱烈的。
他甚至不如我眼前的餘小姐瞭解我。
還是那句話,只有喜歡才能專業長久。
我欣賞有才華的人,所以哪怕她今天來意分明,我也詢問她道:“我是個畫商,會看畫是第一位的,餘小姐才華橫溢,畫作也驚為天人,我們繁星畫廊願引進餘小姐的畫,不知餘小姐意下如何?”
餘念大約沒有想過我會這麼平靜,這個時候還能同她談工作,她看著我笑了下:“秦小姐自謙了,畫商要比畫家更厲害,一個成功的畫商,從來就不只是商人。她必須對藝術有獨到而透徹的理解,必須有一雙識畫辯其價值的眼睛。這是眼界。”
她看著我的眼睛繼續說:“而眼界不是靠後天努力就能達成的,藝術需要浸染,三代出不了貴族,同樣三年也出不了畫商,秦小姐你出身豪門秦家,有非同一般的家世,自然會練就辯才識畫的眼界。”
她停頓了下說:“明欽選你結婚,確實是家世相當,才貌雙全。”
她話裡聽不出情緒,只是平述。
她以為我這麼平靜是不知道她跟霍明欽的事,所以委婉的告訴我了。
我把茶杯輕輕放下:“餘小姐,你如果是來談合作的,我奉陪,你如果是找霍明欽,可以親自找他。他的事情我不會干涉。”
餘念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揚起一個笑,聲音微啞:“你跟我想象中一樣,跟我完全不一樣的人,跟一個乾淨純粹的白釉花瓶一樣,你別介意,我不是說你是花瓶,我是指你給我的感覺。不食人間煙火、也不曾被這個世界傷害過,自小生活在溫室裡,婚前有父母疼愛,婚後有愛人呵護,不管多少年都是純粹溫柔的人。”
薄薄煙霧裡,她眼神薄涼,透著一種看遍這個世界冷暖的涼意。
我沒有接話,所有人都跟我說我是個從未吃過苦的人,從小錦衣玉食,成年了又嫁給霍明欽成了霍太太,受人尊重,衣食無憂。
太多人說了,我也不去解釋,也無法解釋,生活的真面目本就不是別人能看得到的,他們只能看到外面那一襲華麗的袍子,裡面的跳蚤誰又數得清?
我每一個半夜驚醒的時候,誰又曾想過我害怕什麼?
我問她:“你是來跟我談霍明欽的嗎?”
她抽了口煙,低下頭輕輕吐出,菸圈如霧,讓她神色也多了一抹溫柔。彷彿霍明欽這個名字有魔力。哦,霍明欽於她應當是溫柔的存在。
她看著我說:“年少的時候太過於清高,也過於愛他,容不得半點兒汙衊、半點兒瑕疵,我不能生育,在我跟他談戀愛的時候就跟他說了,所以當他母親用這個來讓我走的時候,我也毫不遲疑的答應了。
我沒有同霍家相般配的家世,我那時只有一顆自認為愛的純粹的心,霍明欽不能放下一切留在國外,那我便放手。不帶走他一絲一毫,我的愛情應當如同我的畫,要乾淨純粹,不參雜一點兒汙垢雜質。”
我無話可接,我同霍明欽的婚姻建立在她厭惡的每一個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