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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牧澤最後掙扎道,“父親,就不能放任自流嗎?”
老侯爺深深看了顏牧澤一眼,侯府有現在的繁榮,是耗費了多少年的心血啊。
如果任其衰敗後想要再興起,這將是多麼艱難的事啊?
老侯爺想著,還是要下一劑狠藥,語重心長的說,“牧澤啊,放任自流是容易,但想要再興起,就需要好幾代人的努力了。”
“雖說太子殿下自六歲起就是由皇后娘娘撫養。但是,你要清楚,太子的親外家終究是定國公府,而不是咱們的宣遠侯府。”
老侯爺暗淡的目光,令顏牧澤十分心疼。
片刻, 老侯爺繼續道,“你又可知,為父在朝堂上的這些年,得罪了多少世家,多少大臣嗎?侯府一旦衰敗,他們就會如惡狼般咬著你不放。”
“你是為父的嫡長子,是宣遠侯府的繼承人。你資質平庸,能力欠缺,在官場上毫無建樹,這些我並不怪你。”
“為父只希望,待我百年之後,不求你帶領侯府更進一層樓,只求你可以維持此刻的榮華。”
顏牧澤喪氣的說,“父親,兒子明白了”。又一次痛恨自己的無能,讓年老的父親操心侯府的未來,讓女兒來維繫侯府的繁榮。
皇宮內
“父皇,兒臣,不想選秀。”
一道溫潤的嗓音從乾清宮內發出,一聽就是一位年輕男子的聲音。
緊接著一道極具有威嚴的聲音緩緩道出,“此事緣由為何?”還不等男人回覆便肯定道,“難道是為了你那幾年無所出的良媛。”
“父皇,兒臣,已經答應過霜兒了,日後不再納妃了。”
“混賬,咳咳咳,”乾清宮殿屋簷上停駐的鳥被這聲怒吼下,向四周逃竄。
“誰容許你說出此類大逆不道之言,身為儲君,被一個女人挑唆,說出去,你還有什麼威嚴可言。”
永安帝看著太子與先皇后相似的眉眼,又憶起亡妻,內心一陣悲楚,看著眼前的十郎。
儘量放平音量,“等你有繼承人後,朕不會再管你納不納妃之事。但是現如今,為了大雍的未來,朕不得不管。”
主位上的永安帝,削瘦的身軀可看出沉痾已久,額間有細細的皺紋,雙鬢斑白,看著已像六十多歲的老人了,但實際上,永安帝今年才五十又四。
大殿內,一位穿著明黃色的蟒袍,面容俊秀的男人筆直的跪在殿中央。
口中急切的喊著,“父皇,常言道,'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兒臣身為儲君,如若失信於人,就有威信嗎?”
永安帝打斷了太子的話語,“太子還清楚自己的身份。身為儲君,隨意聽信他人之言,不是明智的選擇。”
“可是,父皇,霜兒曾救過兒臣的命,要不是霜兒,兒臣已喪命在那狩獵場上。”
永安帝聽著這話,看著良善的兒子,說道, “你納她為妃,錦衣玉食的優待她,已經是仁義至盡。她還想著獨自霸佔儲君的寵愛嗎?”
太子聽著陛下的言語,不善言辭的他無力反駁,“父皇,可是兒臣·····”
他此刻糾結無比,一面是自己立的誓言 ,一面又是身為儲君的責任。
可是,自己立誓時還是閒散的寧親王,不是儲君啊。
其為永樂帝的第十子,已逝孝康儀皇后的第四子,慶允太子,楚承時。
太子之位本來是落不到這位嫡四子頭上的,奈何陛下與先皇后所出的嫡長子孝昀太子,自幼聰慧,為人謙恭溫和。
連先帝都對這嫡孫讚不絕口, 甚至說出“此子類朕”之言,可惜因早產而體弱多病,尚未娶妻便因一場風寒薨逝。
先皇后多次產子,在盛平四年誕下龍鳳雙胎寧王和慶華公主而傷身,又因孝昀太子的突然薨逝悲傷過度。
最終於盛平七年撒手人寰,年僅三十二歲。
孝昀太子薨,儲位懸空,嫡次子秦王和嫡三子晉王為爭奪儲君之位大肆結交大臣,屢犯律法。
陛下因其為先皇后之子而多次寬恕,助長了秦王和晉王的野心,導致兩位皇子兵戎相見,走到了起兵造反的地步。
最終陛下忍住內心的悲楚,將兩位皇子貶為庶人,終身圈禁。而兩位皇子接受不了這落大的差距,雙雙自戕而亡。
永安帝看著這垂頭喪氣的太子,忽感心臟處一陣抽痛,緊握拳頭,閉上雙眼,極力掩去面容異樣。
太監總管李全德看著陛下的神情,拍著永安帝的胸口為其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