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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瑾兒扭頭，看到了不遠處單膝跪地的洛北辰，還有渾身散發著魔氣的明燭。
一時間她的腦袋沒轉過彎兒，對明燭入魔這件事反應不過來，呆呆愣愣地望著他。
見她沒有動手，本應該入魔成為魔尊的洛北辰此時已經祭出了法器護在她面前，他握著劍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洛北辰嘴唇哆哆嗦嗦的，最後只喚出了一聲：“師兄……”
明燭顫了顫眼睫，抬起緋紅的眸子盯著他依舊難以置信的師父。
他突然覺得自己應當斷了師父對自己的感情，才能親手將他和那個前任魔尊一起斬殺，還給修仙界一個安寧。因為別的人近不了無香的身，無香……對師父的感情，和他對師父一樣。
他們的感情同樣的隱匿又見不得光。無論是他，還是無香，都喜歡著師父……可他們不該對他的師父產生那樣齷齪的心思。
於是向來乾淨又溫和的明燭，無視哆哆嗦嗦的小師弟，望著他的師父裝出了一副惡劣又玩味的笑容。
衝他的師父十分不恭敬道：“小師妹，別來無恙啊~”
站在夜瑾兒不遠處的雲墨倒是興奮了不少，他的合夥人又回來了。但他開心了沒多久，就被對方給了一個眼神，雲墨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夜瑾兒，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森林中，
夜瑾兒不知為何，聽到明燭叫她小師妹，慌亂的心突然安定了下來，揚手攔下了洛北辰的劍。
“師兄，別來無恙。”她面上如平常一樣沒有任何波瀾，只輕輕地應了一聲。
這下輪到明燭愣了，明燭看著他師父走向他，她手裡連掌門那把給她防身的劍都沒有象徵性地拿出來，他心裡微微慌亂，卻不知道這慌亂展現到了臉上。
走近他身邊的夜瑾兒低低的笑了一聲，仰起頭緩緩道：“明燭，你可真是一點也不適合撒謊。”
夜瑾兒的笑聲，在那位向來恭敬溫和的明燭腦袋裡炸開了，他愣愣地望著自己難得笑著的師父。
總覺得這樣是不對的，可自己心底的那份欣喜無法掩飾。
在一邊保持戒備姿態的洛北辰懵了。
他那冷靜自持的明燭師兄此時便露出了一副懵懂的模樣，本來應該兇惡的紅色眸子帶著幾分震驚。這樣的明燭師兄，全然不像他記憶裡那個英明神武的師兄。
摸不著頭腦的同時又覺得自己有那麼幾分多餘。
走了，對不起自家師父囑託他的命令；不走吧，自己在這裡又是個多餘的。
他站在原地躊躇不前，而他小師叔隨隨便便一揮手，飄零的雪紛紛落下，洛北辰慌慌張張的護住了眼睛。等他再睜開眼時，自己小師叔和明燭師兄已經不見了。
他糾結著自己要不要前去稟告師父，不過師父他們那不靠譜的模樣……
洛北辰犯了難，不停地在原地打轉。
另一邊，消失的夜瑾兒強行撕裂空間將她和明燭傳送到了魔界，明燭大概是不適應這樣的衝擊，一邊維持著自己的形象，一邊又是忍不住捂嘴吐。
吐完感受到周遭那股讓他舒適的力量，臉色變得煞白，急忙捏住了她的袖子，焦急地望著她。
“師父你快些走！魔界……”的氣息過於紊亂，會侵蝕你。
但夜瑾兒不等他說完，那一身素白背挺直地站在他身前，甚至還在他說這話的時候微微笑著。
彷彿握著世間萬物的軌跡，就像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的謀學家。
明燭心頭的思緒千迴百轉，最後落到了一個不靠譜的答案上——師父一早就入了魔，所以才會在那個時候那樣放鬆。
他不敢確定那麼一個答案是否真實，可他心底對師父的印象依舊沒有動搖，他心底的師父依舊是那個旁人見了要恭敬地叫上一聲“昭雪仙子”的修仙界第一人。
“想些什麼呢？”夜瑾兒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就看透了他的心思，覺得這人就算再過幾輩子也是個異常會腦補的憨憨。
“師父，我……”你把我逐出師門吧。
可話到了嘴邊，他還是無法說出來。
他對師父的感情，他無法割捨。無論是幾百年來如一日的陪伴，還是自己心底那隱秘不可說的情感。
明燭又緩緩垂下了眉眼，紅色的眸子有些暗淡，不經意地同她拉開距離。
“夜瑾兒，記得你是個什麼樣子的小人，不要妄圖那些虛無縹緲的感情。”夜瑾兒捏著手腕上的那隻轉化力量的手環垂下了眉眼。
她不屬於光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