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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鬱從善如流地回答道。
他已經被弄得渾身發軟了,但這種場面話不管在什麼時候,他都能答得漂亮。於是一夜過後,宋鬱叫啞了嗓子,而傅離咎滿意地離開了傅府,踏上了海外經商之路。
宋鬱便如他所說的,勤勤懇懇操持府中內務,等著傅離咎回來,繼續扮演著體己的內人角色。
卻沒想到幾個月後,傅離咎真的死在外邊了。
(2)
宋鬱聽到訊息的時候正在廊下曬太陽,他抬手來遮擋眼前的陽光,從未覺得這太陽如此晃眼過,叫人眩暈。
傅家是皇商,傅大少爺做事一向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竟然一朝不慎,被這海上的風雨掀翻了船,這訊息聽得好像如夢一般不真切,不由叫人感嘆。
宋鬱本都想好了等傅離咎回來如何迎接的,他要在沐浴過後用最好的香膏為自己潔身,要穿上最好的衣裳,趴在人的耳邊細說這些日子以來的思念,雖然他在這段時間裡基本沒怎麼想過傅離咎,閒來打發時間,那話本子倒是看了一撂。
但他原本都準備好了在傅離咎面前怎麼情真意切地演上一場,如今卻是,英雄無用武之地,他忽然間有些不適應。
“屍首呢?”過了會兒,他平靜地問著來報信的小廝。
小廝猶豫回答道:“海浪翻了船,大少爺的屍首……被抬去了衙門,叫人認領。”
“……那就認領回來吧。”
宋鬱嘆了口氣。
傅離咎對他應該是很好的,給他吃給他穿,如今人乍然走了,他還有些無所適從,甚至眼眶都有些酸酸的,從前他是傅少夫人,那如今,如今他又該演著什麼樣的身份?
不演了吧,他問自己道,傅離咎都死了,他還繼續演什麼。
於是屍體從衙門裡抬回來了,上好的楠木打的棺材,宋鬱卻沒看棺材裡的人一眼,傅家設了七日的靈堂惦念大少爺,那老爺老夫人專程趕過來看自己的大兒子,哭暈了好幾回,宋鬱卻只是在旁邊靜靜地守靈,面上都沒什麼悲慟的神色。
旁人都當傅少夫人是受打擊太大,已經無悲無喜了。
宋鬱卻知道他關心的是明日一早要吃些什麼。
人死燈滅,只剩一口棺材透著寒意,宋鬱輕輕撫了扶棺材嘆氣,在心中默默請他這位夫君走好,雖說當初說了黃泉路上相伴的糊塗話,但終究只是逢場作戲,還請夫君千萬不要怪罪。
至於夫君所留下的萬貫家產,他便不客氣,笑納了吧。
“我知你對我情誼,”宋鬱幽幽說道,“今世不能報答,來日必當為你多上幾炷香,多燒些紙錢,叫你在地下也過得富足。”
(3)
於是棺材下土之後,宋鬱真的如之前所說的,燒了幾斤的紙錢下去。
(4)
燒完紙錢,宋鬱心中不愧疚了,他去了京城聞名的楚館裡,點了十個八個小倌。
小寡夫2
(5)
伺候了傅離咎四年,宋鬱一慣在床榻上得傅離咎的心意,但他自己還沒怎麼享過福,他也要試試美男子環繞身側是什麼感覺。
他進了楚館後就將袍一掀,坐在圓桌邊讓龜公送名冊和畫像上來,老鴇和龜公見狀笑彎了眼,連忙叫閒著的小倌全都過來。
如今京城世族子弟多好男風,連帶著養小倌的楚館都興盛了好幾家,但館裡人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有派頭的人物,全都卯足了勁地周全伺候。宋鬱一點就是八個,個個模樣俊俏,身段如松,宋鬱還言說要全都帶回家去。
“郎君,可我們這沒有這樣的規矩——”
話音未落,兩錠金子已經扔了過來。
眾人頓時兩眼發光。
於是有關傅家那位男妾在傅家大少爺死後點倌八名的言論就此不脛而走,傳了開去,與此同時,宋鬱也帶著小倌們浩浩蕩蕩地回了家。
“少夫人——”管家見到這幕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又沒說。
“難道少夫人是因為大少爺突然離世,受了刺激不成,”僕婢們私下議論著,“這可如何是好,若讓大少爺知道,恐怕那棺材板都得壓不住。”
“要不然去送信給老爺老夫人吧。”
僕婢們還在竊竊私語,宋鬱的院子裡,絲竹聲音已經傳了出來。
宋鬱的主屋是很寬敞的一間屋子,就算有九個人在裡頭都不顯得擁擠,彈琴的彈琴,唱曲的唱曲,而宋鬱靠在床榻邊上左擁右抱,慵懶地躺在其中一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