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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他還有必須要回頭的路。
也是不得不選擇重新撿起菸草的理由。
雨點打在雨傘上的聲音,讓人逐漸焦慮起來。他撐著傘又等了一會兒,監獄的大門終於開了。
獄警披著黑色的雨衣,在門口和那個男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雨聲蓋過人的聲音,景天想著大概也就是一些“希望你能改頭換面,別再回來了”之類的話。
再朝他招了招手。
景天踢開腳下熄滅的菸頭,鐵製的防雨棚會發出劈劈啪啪非常響的聲音。
“帶你回家”
景瑜安似乎對這個聲音十分敏感,這瘦小的大叔抱著頭緩緩蹲了下去,乾枯的十指抓住頭髮,薄薄的面板下每一根青色的血管都在發抖。
指甲兩側的肉上傷口很多,應該是自己摳著咬的,斑駁得好像只要輕輕碰一下,面板就會破了。
他瘦得太誇張了,手腕好像只剩下皮包骨頭。
景瑜安沒有抬頭看站在他身邊的景天,只是默默蹲著縮成一團,偶爾放下手撣去臉上捎進來的雨點。
景天自從回國以後,幾乎沒什麼時間來探望景瑜安。
這位上了年紀的oga精神狀態比前幾年見的時候壞得更厲害,最近為數不多的幾次探監,他甚至不敢抬頭看向自己,只是低著頭默默摳手。
陌生感實在是太過強烈,景天意識到這個男人沒法給自己帶來任何類似親人的氣息。
一股莫大的無助感湧上心頭,很多年沒有產生過這樣的情感了——背後寒毛倒豎,類似於被人拋棄的恐懼在向上蔓延,哪怕就在眼前,但兩人中間逾越不過去的鴻溝越來越大。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好,伸不出手去拉他起來。
“爸。”景天的喉結一滾,不太自在地吐出這個字。
“走吧,帶你回家。”
景瑜安掀起眼看了看他。
那雙眼灰濛濛的,拿不定聚焦點,只是忽然咧嘴一笑,說:“好。”
景瑜安比他想象中老實得多,沒有任何意見或是反應的跟著上了車,一聲不吭坐在副駕的位置。
攬勝的隔音效果很好,導致車裡安靜得可怕,耳邊只能聽到雨刮器噠噠的聲音。
這種詭異的安靜持續了很久,汽車車輪飛快壓過路中間的水坑,濺起的雨水啪地一聲打在玻璃上。
“你還能認出我嗎。”景天壓著嗓音開口。
景瑜安點了點頭。
“我不能。”景天扶著方向盤,用力向下踩油門:“如果是在外面路過,碰到你,我是認不出的。”
景瑜安捏著手指。
“我想知道當初的內幕。”景天再找不到話題,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不會轉了,車內持續的安靜讓他焦慮得發瘋,雙眼定定凝神看著道路上的線,迫不得已地把心裡唯一想的東西不合時宜地問出來:
“as娛樂當初挪用了3億錢款,這份錢算在了你的頭上,但當年我們並沒有那麼富裕。”
“簡松,是不是利用了你什麼。”
景天說完立馬抿住了嘴,他知道在這時候問這個問題,簡直就是個往人傷口上撒鹽的流氓。
他自覺自己是個會照顧別人感受和情緒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如今在景瑜安面前,卻成了笨手笨腳的蠢貨。
景瑜安聽到這個名字,乍地一抖,拼了命的搖頭。
景天用餘光掃向他慘白的臉,不動聲色地繼續問:“我可以幫你,不能讓你憑白替他坐這麼多年的牢,我需要簡松的把柄。”
景瑜安一直在搖頭,嘴唇不安的發抖,磨出極小的聲:“不要……”
“事到如今沒什麼可隱瞞我的。”景天說:“我知道簡松就是我的alpha父親。當年究竟都發生了什麼,我需要你如實告訴我。”
景瑜安猛地抬頭,手掌嘭一聲拍在駕駛臺上。
“累的話就以後再說。”景天敲了敲面前的控制檯,他想放些音樂打破這種尷尬的安靜,才想起自己出發前把手機關了機。
出發來監獄之前的心情很亂,公司和醫生的電話總是催命一樣接連不斷的打來,到底忍不可忍按了關機。
景天在等待開機的間隙說:
“另外,我現在在他手下工作。”
景瑜安渾身一抖,不可思議地瞪著他。
“別想出口教育我什麼。”景天預判說:“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你也沒資格到現在才想著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