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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希望,就不會絕望。
良久,將唇角譏誚一抬:
“他說,給我錢。”
電話那頭再次噤聲。
“不幹什麼,就在家陪他,一千五。比我出去跑活兒多,我答應了。”
這裡臨著河岸,蟈蟈跟蛤蟆聲響此起彼伏。
景天知道自己的心再靜不下來了。
“不是……”衛弛接連幾度欲言又止,到最後“嗐”的一聲:
“景天,哥們兒知道你不是傻逼,但一千五是怎麼回事兒啊?這東西一旦開始用金錢衡量就變了味兒了,既然你都橫了心肯答應,那他這是……打發乞丐啊?”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再怎麼說你也是alpha的身子,那會兒上線開了多高的價你一清二楚,李北泰沒按著你的腦袋給你拖去賣了我都驚訝,尋思那狗東西是不是真養你養出情份來了——”
“……衛馳,別說了。”
“真他媽窩囊!”衛馳呸地罵道:“賣都賣了!”
景天頹然扶上額頭,把臉埋進手心裡。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慢慢蹲到地上,半晌。
“衛弛,我喜歡他。”
“……?”
“我看著他會心動,會心疼,坐立不安,我情願他玩兒我,耍我,只要他笑了,我就開心。”
“我不圖這個錢,我也想像個正常alpha一樣有大把充分的時間、精力,陪在需要oga身邊,給他釋放安撫費洛蒙,但是我……”
“景天啊。”
“我做不到……。”他闔上眼,如履荊棘地發出聲音:
“況且,我需要這筆錢。”
“景天!”
“過一天是一天,我不一直都是這麼活過來的。別說了,衛弛。”
“草他媽的。”電話那頭的人咬著牙,磨得聲音發狠。
“你等哥們兒幫你把那婊子爸找出來,非卸了他不成!哪有父母把孩子害成這樣!”
自卑像是滋生在骨髓裡的癌細胞,暫時的遺忘與治癒並不意味著痊癒,
它早在深處將人蛀空,蠶食。
空洞的活著吧。
倒不如空著,還不知自己悲慘如行屍走肉,既然填不滿。
乾脆別引火上身,徒增鏡花水月的慾念。
賣出去為好,在更沉淪之前。
他想。
被明碼標價的了愛,或許就不會再值得自己執著,成了隨隨便便的資本。
自然沒有更陷進去的理由,也能讓白翌早些厭倦。
“景天?”
景天背後豁地一抖,從指縫中看到一雙細長筆直、像是泡了牛奶似的白嫩的腿。
白翌站在玻璃門內,低頭看向他。
月光反在他身上,當真漂亮得像個不太真是的精怪。
他乾淨得像是晨間的露,不是自己可堪觸碰的存在。
“你在這兒做什麼。”
“哦。”景天的眼眶略微泛紅,顯得整個人沒什麼精神。
“起來抽根菸,你怎麼醒了。”
白翌張開手,手心裡躺著的是黯滅的夜燈。
“我覺得它壞了。”白翌把陳舊的夜燈貼到臉上,像在與難以割捨的摯友告別,又像在感受最後的餘溫。
他有些委屈,月色晃得他的眼底全是激盪的水光——他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太久了,它陪了我太久了。我早知道它該到了壞的時候,但……沒有它,我睡不著……”
“要我試著給你修修嗎。”景天從他手裡接過那個磨損得大致只看得出輪廓的夜燈,抬頭問道。
“嗯……”
白翌咬著嘴唇,淚光和人一起搖搖晃晃。
他應該還是個半睡半醒的狀態,說不定第二天一早都會記不清這會兒發生過的事。
“那現在呢,你是想讓我陪你睡嗎。”
“嗯……”他低垂著臉,黏糊糊地哼道。
“行。”景天站起身,碾滅菸頭,撣了撣肩,說:“那你先上去,我散散風,身上煙味大。”
白翌並未離去,他赤著腳邁出陽臺——這讓景天打了個寒噤,白瓷磚地面還是溼的,混雜草木落葉,還有菸灰。
他在驚愕中迅速伸手去接了這個單薄可憐的oga。
這個小東西也異常順從地靠到他身上。
景天蹲在地上,怔然環住白翌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