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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他是怎麼做到站在道德低處時仍然能像身處道德制高點上的。
我整不過他。
他有理,他罵我一頓,又關我一頓,他最有理了。
他和他的秘書程信,都是神經病。
大大的神經病。
秦照庭沒有給我預想中的反應,他面上滿是震驚神色:“幾個小時?我只離開了不到半小時。”
“胡說!天都黑了!”我站他坐的模式讓我產生一種我聲勢浩大的錯覺。
他狡辯:“而且器材室我沒有上鎖,你隨時都可以出來。”
說什麼鬼話,難道這一切都是我的臆想?我臆想天變得很黑,臆想無論我怎樣努力門都嚴絲合縫地關著?
荒唐。
“你說我隨時能走,那出去以後呢?”我問秦照庭。
秦照庭聲勢弱下去:“程信在外面等你。”
我就知道。
死騙子。
他又問:“怎麼樣你才會相信我說的都是實話?”
真相不太重要,我信不信也不重要。
“秦照庭,算我求你,你不要再繼續了,”我說,“我真的……不想了。”
我求過他無數回,以前是床上調情時的求過,現在是無可奈何低聲下氣地求他。
沉默是他的處理態度。
小時候偷偷跑進院長屋子裡看過的黃金八點檔上演過類似戲碼,似乎是霸總與小保姆的戀愛日常,小保姆因霸總要與他人訂婚心如死灰要分手,而霸總苦苦挽回。
當初只覺得他們矯揉造作,覺得無論如何最後都會是happy endg,卻不曾想類似的求另一方放手的情節落在自己身上有多讓人絕望。
“他們都說好聚好散,我也想和你好聚好散,以前你騙我的那些我都不想計較了,這兩年也蒙受了你很多照顧,感謝和怨恨都有,甚至從前有幾分喜歡,”我眼前的秦照庭已經模糊成虛影,“所以好聚好散很適合我們,如果可以我們也能成為朋友,就像我當初遇見你時你說的那樣。”
大學校園裡落日餘暉下,他一眼從人群中看見我,點名要我帶他參觀學校那一次,他說我們是朋友。
而我此刻終究沒法說實話,此朋友非彼朋友,是我臨時想出的託詞。
時間如果能倒退兩年,我一定在秦照庭將言知叫到跟前說話之前就告誡他:“記住朋友的界限。”
如果不成功,那麼在同秦照庭上床前,我一定抓住那個滿心滿眼都裝了愛人的言知告訴他:
“不要這樣。”
不要再等到現在,坦蕩前路在眼前,我卻騎虎難下。
“你還有什麼想要的呢?世界上沒有一模一樣的人,但相似的總不少,你可以愛我也可以愛其他人,我實在想不到與別人相比我有什麼過人之處能讓你念念不忘。可能是我陪在你身邊的時間最久,你和我在一起的感覺最舒服,可是我都半年沒和你睡過了,早就記不住你的感覺了。”
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真誠地同秦照庭講話,雖然還是避免不了一些小小的謊言,但百分之八十都是我的認知。
這麼一連串的發言換來的是秦照庭長久的沉默,他一肚子壞水,指不定在想怎樣給我洗腦。
秦照庭開始了:“我承認以前與你的關係不太對等,一開始我只是想同你玩玩,這是我不對,可是後來我能夠保證我是有許多真心的。”
許多真心。
好深情的剖白,差點就讓我潸然淚下了。
“你愛我嗎?”>r />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不禁想到,如果我與他還是當初那種金主情人的關係,他會不會覺得我越界,覺得我異想天開,然後將我掃地出門。
“愛。”秦照庭答得乾脆。
這是秦照庭第二次對我說愛。
我也喜歡他。
因為喜歡我才會在床上迎合,因為喜歡我才會像一隻跟屁蟲似的在秦照庭背後跟著秦先生長秦先生短地叫,因為喜歡,才會從不提無理要求,將自己變成他喜好的模樣。
“你愛的都是你看到的樣子,”我語氣中帶上不自知的顫抖,說,“而你愛的那些樣子,都是我為了討你歡心,演出來的啊。”
有一開始想同我玩玩就夠了。
在我最富有真心的時候,他在同我玩玩。
不,準確說,是他在玩我。
“言知。”
秦照庭突然抬手,在我還沒弄懂他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