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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來到我的學校是要參加什麼活動,只記得烏泱泱一大群人堵在了西樓的入口處。
秦照庭在一大群下課的學生人潮中一眼就看見了我,將我提出來拎了過去。
那是我第一次站在那麼多領導面前,用兩股戰戰形容我當時的狀態再合適不過。
他聲稱自己不熟悉學校地形,又不喜歡人多的場合,希望本校學生,也就是我帶他參觀。
領導們都犯難,因為我看上去只是個蠢兮兮的學生,遇事不會變通,為人處世也不夠圓滑。
他們好像很擔心我怠慢秦照庭。
秦照庭卻說沒有關係,說我和他是朋友。
那時被他稱作“朋友”的我差點嚇個半死,因為我哪是他的什麼朋友,我只是一個破壞了他昂貴高定襯衫並剛剛還清債務的大學生。
他渾身上下都是我看不出牌子的穿著,我真怕一個不小心又弄髒弄壞了他的什麼東西。
我……我不想再欠一屁股債。
但最後結果還是如他所願了。
那天我陪著他在學校裡逛到很晚,有些地方我入學一年都沒有去過,我又路痴得很,與其說我帶著他逛學校,不如說我和他一起摸黑找路。
擔心還是多餘,事實證明我沒再欠一屁股債。
但是我用屁股還債。
後來被他帶上床不久之後,他就在床上親口承認:“你以為那件高定只值那麼點錢?”
彼時我還沉浮在慾望中,聞言大腦宕機般沒有立刻反應過來。
他用手掌攏了攏我的額髮,在我耳邊低低地笑著:“你只還了十分之一。”
“但你現在想還也可以還。”
話音未落他就進入了衝刺階段。
我不知他怎樣在做這種事時還能冷靜自持的,反正我做不到,我只能被他撞出破碎的聲音。
理智徹底斷線,思維最後只停留在他的一句話上。
你以為那件高定就值那麼點錢?
……
哪有什麼奇妙緣分,一切都是他刻意營造的假象,只是我當初瞎得太厲害。
我信了他說過的很多話,卻忘記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知無不言。
信任根深蒂固,等到被連根拔起時才是痛徹心扉的。
……
秦照庭還在用一種疑似期待的眼神看著我,他期待著我會同從前那樣被他騙到。
礙於姚阿姨在一牆之隔的洗手池給秦照庭洗蘋果,病房裡沒有隔音可言,我不好發作,只說:“秦先生,我在做聽力。”
言下之意,他打攪到我的學習程序。
秦照庭果然會意,尷尬地笑笑:“……抱歉。”
我真是厭倦了這種與他演戲的日子。
收假回去還是有點好處的,起碼我可以像之前的兩個月那樣,不再和他見面了。
秦照庭當然不是每天都待在雲城,我聽姚阿姨說過,他在這邊有個大專案,這段時間兩頭跑是家常便飯,這一週以來我與他抬頭不見低頭便見也可以用順路來解釋。
順路去福利院視察,順路來探望院長。
姚阿姨對此深信不疑。
姚阿姨端著那一小筐蘋果從陽臺進來。
“秦先生是想去博方古鎮嗎?”
她果然聽到了秦照庭方才的話,開始很熱情地向秦照庭介紹那個鎮子。
我去過那裡一次,小時候福利院組織春遊時去的了,印象不深,只記得鎮子裡有家特別好吃的餛飩店。
我沒有心情聽他們在討論什麼,將卷子收好就打算回酒店。
其實聽力還沒有結束,我也沒有等到院長做完檢查回來,可現在是我離開的最佳時機。
有秦照庭的地方我都不想多待一秒。
我動作細微,還是被看見了。
剛起身秦照庭就問我:“小言先生要去哪裡?”
替我向秦先生說聲抱歉
秦照庭說著就快步繞至我面前,攔住我的去路。
他這一舉動看上去更像是禮節性的起身,所以不算很奇怪。
但病房裡的氣壓卻莫名變得低沉。
秦照庭又問我:“這就要回酒店了嗎?”
“小言先生這樣很容易讓我誤會成你討厭我。”秦照庭邊說邊微微垂下眼,做足了一副受傷的姿態。
我討厭他,這還需要誤會嗎?
秦照庭總擅長打自己的臉,前幾天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