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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那所愛跨了無盡歲月,歲月可有痕跡生?壓下蕪雜情緒,我盯著腳下蜿蜒曲折的黃泥路,每落一步都留下一個腳印,好似要讓泥地記住我來過一般。
信步走到小廣場,村裡已經打掃乾淨,除了地上有火灼燒過的烏黑印子,全然看不出曾經受過一場浩劫。
而高臺之上,綾兒的屍體置在正中央圓木搭成的床板上,太陽一落,火葬儀式便要開始。
日光仍盛,我抬手遮在眼上,這才看清高臺前幾位族人圍攏其中的兩人,是師父和飛廉。
我被師父喚到一旁避開眾人,他面對我時,面上即使再嚴厲,眼中總是帶著笑的,是以我常常不把師父的責罵放在心上,然此刻,師父眼睛裡只剩冰冷。
“我說的話,你全當作耳旁風了。”
師父側目看了我一眼。
我無法反駁,尤其在綾兒的屍體面前。
我預感到接下來是一頓劈頭蓋臉的叱罵,於是乖乖在日光不達的陰暗角落抱膝坐下,背後倚靠著高臺,仿似藉此便能貼著臺上的綾兒,感受到她的氣息。
“明天率軍出戰,你不必再跟隨隊伍。”
師父冷冷淡淡道。
我一愣,師父向來都是罰我禁閉或是體力活,不會不讓我跟著他上戰場的,我急急道:“師父,我要去給綾兒報仇……”
“跟在你身邊的那人,你可曾調查過?”
師父話音突轉,令我措手不及。
“沒、沒有。”
我偃旗息鼓,小聲嘟囔。
師父面上薄怒:“教了你這麼久,卻連最基本的防範之心都丟了麼?他領你去殺朱厭,居心何在,你想過沒有?”
我頓了頓,指尖在沙子上亂劃:“是我要去的,他是擔心我。”
“一介樵夫,為何會用三昧真火,術法修為比你還高,甚至能使夏禹劍,其中種種巧合你考慮過麼?你的腦子,是長來看的?”
他大怒,“此番再讓你上戰場,恐怕怎麼被奸細偷襲潰敗的都不知道。”
“滄濯他不是奸細。”
我不服氣,咬了咬嘴唇道。
“是不是,你說了不算,我已經派人去押他到審訊房,我上刑之後,一切自然清楚。”
我暗道不妙,顧不上師父的怒火,踉蹌爬起,向房間跑去。
作者有話要說:即使鬧脾氣,心裡還是牽掛著滄濯的山主大人呀~距離恢復記憶不遠咯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寂照不安4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援,我會繼續努力的!
我趕回房間裡時,並沒有看見滄濯,只有師父派來的兩名神將面面相覷。
我見狀鬆了口氣,若真被師父嚴刑逼供,恐怕不是也要變成是。
滄濯走了,我心底既有慶幸,又有失落,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回來,或許他會在別處找到要找的人,從此再也不記得我了。
“他既已離開,我便饒他一命,下次若再見到,格殺勿論。”
師父涼薄的聲音在我門前響起。
我坐在床邊,低頭斂眉看著木床欄上整齊刻下的“滄濯”
二字,我分明不記得自己會寫這種字,那時也根本不認識滄濯此人,為何會在睡夢中這般舉動?有沒有可能……滄濯說的都是真的?師父走了很久以後,我仍然苦著臉琢磨其中關聯。
“阿妧,你莫要再和水神鬧脾氣了,去給他認個錯,他會原諒你的。”
我有氣無力抬眸望去,飛廉面含憂色踏進門來。
“我沒錯,有什麼好認的。”
接二連三被質疑,我心中漸漸漲了火氣。
飛廉啞然失笑:“你說的都對。”
他頓了半晌,低聲道:“阿妧,軍令已下,明日將於不周山腳和顓頊大軍正面對抗,這一戰不知要打多久,你……好好護著族中人。”
我心裡一驚,下意識脫口而出:“這仗不能打!”
言罷,我怔在原地,看向桌前坐著的飛廉,他亦是一臉懵,擰眉問道:“為何不能打?”
面對飛廉如此尋常的疑問,我嘴唇張張闔闔,似啟非啟,楞是說不出緣由,只是心裡有一種極為強烈的墜落感,彷彿即將丟失什麼,這種預感令我恐懼。
斜陽一縷縷自窗欞照入房內,略微驅散我心中的密佈陰霾,我定下心神,踱至桌邊,為飛廉倒了一碗茶水,如注水流載著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