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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盯著。
運轉中的臭豆腐製作機動靜極小,只有一點“呼呼”的風聲,控制面板上不斷有紅色光芒掠過,表示機器執行正常,進度條勻速地向前滑動。
舒流螢有點緊張地盯著進度,恨不得伸手把它拉到滿格。那些材料花了他盡三分之一的積蓄,要是做不出臭豆腐,那就虧大發了。
在他焦急擔憂的注視中,進度條淡定地走到滿格,製作機發出“叮咚”一聲輕響,側面的擋板往右滑開,兩隻長方形托盤彈了出來,上面盛著切割成相同大小的黑色豆腐塊,一股奇異的臭味隨之飄散。
舒流螢鬆了口氣,繼而揉揉鼻子,不太能接受這種味道,好在反應不大。
他把豆腐劃拉進早已準備好的碗裡,再如法炮製好鮮湯與調料,然後夾出幾塊豆腐放入大火燒沸的油鍋,打算先炸一點嚐嚐味道順便練手。要是味道不錯,他今天就能開工上崗了。
豆腐塊在沸騰的熱油中翻滾沉浮,不一會兒就鼓脹起來,表皮透出酥脆油量的色澤。舒流螢拿一次性木筷攪了攪,或是完全按到油的下方,或是翻面確保炸得焦透。
五六分鐘之後,他把炸好的豆腐夾到盤子裡,用筷子依次在上方戳出小小的眼兒,露出底下嫩白的豆腐肉,濃郁的酥香很快在出租屋中飄蕩開來。
剛吃過飯的舒流螢聞到這味兒又餓了,忙不迭撈過剛剛做好的醬料,舀起一勺澆在豆腐眼中,一邊吹一邊從角上咬了一口,雖然燙得直抽氣,但卻一口接一口的停不下來。
外焦裡嫩的豆腐口感酥脆軟嫩,配上臭豆腐製作機創造者調配的獨門醬料,恰到好處的麻辣鮮香在味蕾上幸福地綻放,讓人慾罷不能。
嚥下最後一塊豆腐,舒流螢意猶未盡地咂咂嘴,看著鍋裡的油漬與手邊醬料,真想再來幾塊,先前對臭豆腐味道的不滿也早已飛到九霄雲外。但想到這些是用來掙錢的東西,又按下了內心的渴望。
果然每個人都是天生的吃貨,區別只在於有沒有被釋放天性。
臭豆腐的味道出乎意料的好,讓舒流螢對自己做賣臭豆腐營生的小目標多了幾分信心。
不耽誤時間,他在門外支起小桌子,將自己從二手市場淘來,沒用過幾次的電磁爐和裝著熱油的鍋搬出去,就地開始炸豆腐。熱騰騰的鮮湯裝在保溫壺裡,特製醬料放在手邊觸手可及的地方,打算現炸現賣。
舒流螢租的屋子地勢較為偏僻,但黑區裡越偏僻的地方住戶就越多,因為房租便宜,而敢到黑區租房子的大多也是衝著廉價房租而來。此時正值中午,是住戶們下班休息的時間,一出鍋便散發出濃烈香味的臭豆腐頓時引來不少人的注意,一扇扇緊閉的門窗悄然推開。
臭豆腐是一種神奇的食物,和榴蓮一樣,喜歡它的人愛不釋口,恨不得每天來幾碗;不喜歡的人則厭惡至極,聞到味道都會退避三舍。舒流螢不知道附近的住戶裡有沒有討厭臭豆腐的,不過即使有他也只能在心裡跟他道個歉,畢竟他做這種生意也是為了掙錢養活自己。
好的臭豆腐生臭熟香,而臭豆腐製作機制作出來的正是質量最上乘的一類,越炸越香,澆上湯汁再淋一點特製醬料,那香味更是濃郁不散,已經吃過幾塊的舒流螢炸著炸著都有偷吃的欲.望,更何況那些還沒來得及吃午飯的人。
很快,就有個飢腸轆轆的學生黨嚥著口水走了過來。
林楚是黑區土生土長的居民,在這裡出生,在這裡長大。但和其他人不同,他有著遠大志向,夢想有朝一日能夠從這裡走出去,在城市裡工作、生活、娶妻、生子,改變自己一家的命運。為此,他忍著他人的嘲笑和異樣的眼光,勤工儉學,刻苦讀書,成為了黑區裡唯一一個高知識分子——他考上了市內重點中學,還是尖子班裡的優等生。
他的日子過得很辛苦,相對於他的同學而言,為了攢學費,常常連吃飽飯都是個奢望。但即便如此,他也有放不下的欲.望,那就是臭豆腐。
他喜歡吃臭豆腐喜歡到近乎狂熱的地步,屬於那種恨不得拿臭豆腐當三餐吃的人,哪怕知道吃多了有損健康。而且在黑區附近,一份臭豆腐的價格比尋常飯菜便宜得多,所以手頭只要有得選擇,他是一定會用臭豆腐代替正餐的。既省錢,又滿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慾。
今天,林楚與往常一樣,放學後留在教室多學習了一會兒才回家,不過因為最近上頭大力整飭城市小吃,所以黑區附近那幾家賣臭豆腐的攤子都沒開張做生意,他只好買了份盒飯湊活著填飽肚子,只是心裡總覺得缺了點什麼。直到他聞到了空氣中飄蕩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