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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長樂猶豫了下,才道:“夫人身邊的?嬤嬤勸了幾句,夫人也沒說話,仍舊悶頭抄書。”
這便是蓄意較勁了, 謝鈺心下生出一絲不快,微微擰了下眉:“她願意抄便抄吧,不必管她。”
他說完便伏案繼續處理公文, 直到入夜,外面?突然吹起了凜冽的?朔風, 枝葉被寒風碾碎的?聲音時不時傳入屋內。
即將入冬,寒風一起, 屋裡便涼了幾分,可見是正兒八經地降溫了。
長樂走進來為他加了件外袍, 又燃了個炭盆,最?後?提醒道:“小公爺,已經二更天了,您是不是該歇著了?”
謝鈺捏了捏鼻樑,正要頷首,忽的?又問:“夫人回去了嗎?”
長樂呆了呆,嘴裡居然磕絆了下:“是我的?錯,我忘記問了,您稍等!”
他著急忙慌地跑出去,又哭喪著臉回來:“夫人還在清淨堂抄書呢”
謝鈺臉色微變,徑直起身往外走,邊走邊斥:“糊塗,這麼?冷的?天不知道接夫人回來嗎!”
他在謝家一向是說一不二發話讓沈椿繼續抄書的?,哪個人敢違拗他的?意思把人接回來?
不過這話長樂可不敢說出來,老實地低頭:“都?是我疏忽了,請您責罰。”
謝鈺雙唇動了動,似乎也意識到什麼?,沒在出聲斥責,只是加快了腳步。
清淨堂是女學?裡專門用來給犯錯學?生留堂的?地方,單獨建在湖邊,也不許帶下人進來,入夜四下寂靜無聲,黑漆漆得?滲人,湖風時不時送來一陣涼意,整個學?堂也是寒浸浸的?,謝鈺剛走到門外,就能?感覺到這裡的?溫度更低了幾分。
他一個常年?習武的?男子都?覺出一股涼意,更遑論沈椿那樣的?女兒家了,謝鈺心頭一緊。
門窗都?是鎖著的?,他讓下人開門一瞧,就見偌大的?學?堂只燒著一個炭盆,屋裡也只幽幽燃著兩根蠟燭,沈椿的?桌上散亂地放著紙筆,她整個人趴在桌上,雙目閉著,時不時咳嗽幾聲。
春嬤嬤就跟在謝鈺身後?,見狀叫了聲“娘子!”,忙要上去把她抱起來,可她畢竟上了年?歲,試了兩次卻抱不動,謝鈺解開外袍,在一旁把人從頭到尾裹好,直接打?橫抱回了內院。
長樂伶俐,一早就叫來了女醫在內院候著,女醫給沈椿搭了會兒脈,微微鬆了口氣,轉向謝鈺:“您放心,夫人只是稍稍著涼,她身體康健,並無大礙。”
謝鈺眉峰仍是疊起的?:“既然無大礙,她為何會昏過去?”
醫女失笑:“夫人是太過乏累,被涼氣一激,這才昏睡過去的?。”她想了想:“您記得?用熱巾子給她擦幾遍腳心,讓她熱熱乎乎睡一覺,等到明早起來讓她喝一碗薑湯便好了,不需要用藥。”
謝鈺神色這才和緩,示意侍女送醫女出去,直到屋裡只剩下他和沈椿,他才脫下她的?繡鞋,解開羅襪,抬高她的?雙腿擱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他神色如常地幫她擦好,又為她蓋好被子,然後?表情平靜地去了浴室,將近半個時辰他才出來。
為了照看沈椿,他夜裡也沒怎麼?閤眼,早上沈椿剛醒,正對上他那張得?天獨厚的?好看臉蛋兒,她往裡縮了縮,眼睛沒看他,嗓音發悶地問:“你怎麼?在這兒?”
她的?印象只停留在謝鈺罰自己抄家規,等到天黑了,她想要離開,卻發現?門窗都?被鎖住了,她叫了很久也沒人回應,她以為這也是懲罰的?一部分。天氣太冷,她實在撐不住,她喊著喊著開始打?盹,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以為在肌膚之?親之?後?,兩人會有點不一樣,但現?在看看,好像也沒什麼?不一樣。
謝鈺睡的?不沉,聽到身畔傳來的?動靜就醒了,他緩緩睜開眼,輕描淡寫?地道:“昨晚上你在清靜堂昏睡過去,我抱你回來了。”
他頓了頓,又問:“你現?在如何?身子可有不適?”
沈椿在被窩裡活動了一下身子,覺得?身上輕巧靈便,腳心也熱熱的?,一點沒有著涼的?意思。
她搖了搖頭,眼神仍是沒落在他身上,說話也答得簡略:“沒有。”
她這樣的?態度顯然是還在犯倔,謝鈺輕輕擰了下眉:“你無恙就好,我有幾句話要叮囑你。”
他略微肅容:“昭華那裡我已經打?過招呼,想她以後?不會再?為難你,只是下藥一事,絕對不可取,你若是實在不喜歡她,以後?不理她就是。但你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