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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快要靠岸的時候,船突然停了下來。

這讓我剛剛有些平復的心情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

這時候,擺渡人的身體和斗笠突然小轉了半圈停住,我瞅了半天才搞明白他應該是面向我的。

雖然他沒有臉更沒有表情,但我似乎能感覺到他的目光投落在我身上。

可是擺渡人什麼也沒做,重新又轉過身去。我看他斗笠是斜著的,猜想他應該正注視著高處。

突然,從擺渡人看著的方向吹來一陣怪風,那風裡有一股火燒之後灰燼的味道。

我捂著鼻子,風越來越大,船開始不受控制的傾斜,而擺渡人始終一動不動。

碩大的浪從原本平靜的河面上掀起,轉瞬之間就把我拍進了水裡。

我用力抓住船底四處尋找黑貓的身影,卻發現水面不知什麼時候又恢復了風平浪靜,而她已經不見了蹤影。

在我腳下,水鬼已經開始聚集過來了,一些光溜溜的骨頭觸碰到我,那感覺讓人腦瓜子發麻。

不過,即便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也謹遵許安下的囑咐,嘴巴沒發出任何聲音。

下一秒,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特別用力的抓住我的腳踝,用的是幾乎要把骨頭捏碎的力道。

我齜牙咧嘴的憋住已經擠進嗓子眼兒裡的呻吟,痛得我像條蛤蟆一樣不停的蹬腿試圖將他們擺脫。

好在我的忍耐力還算過關,一直堅持到擺渡人握住船槳繼續向前劃去。我抓緊了船向前遊動,巨大的拉力硬是把腳上的束縛給扯開了。

好不容易游上岸,我感覺自己都快要虛脫掉了。走陰最讓我疑惑的就是分明已經脫離了肉身,卻還是被痛覺所約束著。

我從水裡爬了出來,身上就像小時候滾泥塘一樣,折騰了一身髒。

然後,作為罪魁禍首的擺渡人不僅遲遲不走,反而對著我來了一句:“你透過了我的考驗。”

考驗?我心說要不是我跟他一人一鬼實力相差懸殊,早賞他大嘴巴子吃了!

他也不多做解釋,就繼續對我說道:“如果你還想從我這回去,就幫我做一件事情。要知道回去的時候,裝啞巴這一招可就不管用了。你會被一群如狼似虎的水鬼撕成碎片,到時候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不禁想象了一下被水鬼活活分食是一種什麼滋味,心臟瞬間就七上八下的突突亂跳起來。

原來不出聲這招是用來從水鬼嘴裡撿回一條命的,這麼說許安下知道在我身上搞的東西根本避免不了被擺渡人看穿?

這豈不是有點草率。

我在心裡把許安下吐槽了一遍之後,認命的接受了擺渡人的委託。他讓我到最後一層地獄找一扇門,門裡有他想要的東西。

我想反正也不怎麼趕時間,於是就一口答應了下來,臨走我還不忘問他黑貓去哪裡了。

他伸出手指了指我的背後,我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向我跑來。再一回頭,擺渡人早已連同那烏篷船一起消失不見了。

黑貓唏噓著看了一圈我身上的傷痕,從她的眼神中我讀出慘不忍睹四個大字,心情頓時有點不爽。

“你好歹是收了我的心頭血要為我辦事的人,上次沒抵擋住陰嫁娘就算了,這次又自己跑路,你就說你到底還能不能行事?”

“要你管啦,救不救你完全看我心情好嘛!”她耍無賴道。

但凡能有個什麼儀式可以退貨,我必定分分鐘把她給退回去了!

就這樣,我倆打打鬧鬧一邊貧嘴一邊往牌樓的裡面走去,沒幾步就看到一間屋子——這裡是鬼魂下地獄之前的必經之路。

我們剛一靠近,那屋子的門便自己重重的開啟,我取出許安下準備的燈點亮,冷藍色的光在這間幽暗的屋子裡顯得十分明亮。

自古以來,走陰的人不在少數。形成一套完整體系的同時,也和下面的陰差鬼吏打了不少交道。

慢慢的,兩者之間自然而然就形成了一種互惠互利的關係,雙方約定只要是撐著這通冥燈的人,就預設可以在地府中走動。

我提著燈順路往前面走,經過一堆稀奇古怪的陳設之後,來到一扇掛著銅環的拱形大門前面,門的旁邊站著兩個穿同樣衣服的守門人。

我以為這柄燈就是冥界的通行證,於是大搖大擺的走過去,左右看了他倆一眼,示意他們開門,沒想到他們各自無動於衷。

我把燈拎到他們面前晃了又晃,沒成想反而激怒了他們。

我被那兩張擰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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