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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休息的這段時間,容棠就把自己所知的,在野外或者山林迷了路,如何靠天上地下一切環境資訊分辨方向的辦法都告訴她,三丫聽得目瞪口呆。
“棠世子真聰明。”
“這不是聰明,等你讀書多了,自然知道的也多了。”
三丫喪氣,“可是村裡娃都不會讀書認字。爺會寫,教了我爹,他說話爹將來要做族長,要會寫人名。村長伯伯家的安哥哥考了童生,已經是很了不起了,別的叔伯,和家裡男娃女娃,都不認字。他們說村裡娃認字沒用,不如長快點,男娃種地娶媳婦傳宗接代,女娃換彩禮錢給哥哥弟弟蓋屋子。”
容棠默了默,這大抵是所有鄉下窮苦人家共同的想法了。願意讓孩子讀書的人家也有,無一例外是考科舉成為官老爺,將來做人上人,鮮少有發下宏願要讓天下窮人過的好一點的。
窮人要培養一個讀書人非常難,意味著全家都要加倍吃苦,而這些人家裡頭,能考中的萬中無一。
偶爾有個鳳毛麟角跳過龍門,赤貧乍富,會想將過去無數年受過的苦難加倍彌補回來,貪慾膨脹,變成一個吸血惡鬼,諸如金士釗之流。
收回思緒,他又將注意力放在三丫身上,“你願意學寫字嗎?”
三丫眼神一亮,“我願意,可是爺和爹都不肯教,說女娃子學了沒用,他們要教也只教小寶。可惜小寶坐不住,不肯學,阿奶和二嬸不捨得爺打他手心,說他還小,過兩年再學不遲。”
容棠笑了一下,在地上用樹枝劃了三丫的名字,這倆字都簡單,只有三筆。
容慎把三丫放下來,三丫揀了樹枝跟著學,沒幾下就學會了,一臉驚喜,“這就是我的名字?我會寫自己名字了。”
劃了幾下,又忽然抬頭,溼漉漉的眼睛鹿兒一樣忽閃,“棠世子,也給我改個名字吧,村裡好些女娃都叫丫,李家有李丫,王家有王丫,外村還有許多,而且也難聽。”
容棠促狹,“那改成招娣?來娣?盼娣就好聽了?”
三丫一臉糾結,她和李招娣玩挺好,知道這個名字是什麼意思,她一想要弟弟,但不想叫這樣的名字。
容棠逗了她一下,自己也笑了,“這名字難聽死了,女娃都該有個屬於自己的名字,不是做為期盼他人到來的念力。我看你機靈乖巧,就叫巧巧吧,容巧巧。”
再次寫下名字,三丫跟著學,可這三個字難的多,把她急壞了。
容慎向四周走了一圈,拐回來道:“主子,往西南方向走,那邊地勢較緩,能走過去。”
此處已然無路,需要自己找路了,幸而容慎後背插了把柴刀,倒是能開路。
重新上路,三丫又被拎進簍子裡,她雖是不想麻煩別人,到底太小了,心裡害怕,由著容慎揹著她。
但心裡未免喪氣,“我也帶不了路,回頭棠世子給我銅錢,萬萬不能要。”
於是在心裡默默描摹容巧巧三個字的筆劃。腦子裡暈乎乎的,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再醒過來,還在容慎背上,身上還裹了容慎的外衫,像是怕她著涼給披上的。
三丫動了動,容慎把她放下來,四下一望,發現到了一個新地方,前面有一處斷崖,棠世子正伸頭向下望。
她再回頭一瞧,我滴乖乖,家在何處,路在何方,我在哪裡?
容慎對容棠道:“主子,你歇一會,我找點吃食。”
容棠向下望著,只見崖下有一條蜿蜒的河斜斜流向東南方向,對面雲起風湧,泛著微微彩色虹光。河的兩邊楊柳蒼翠,遠處開滿不知名花海,鋪遍山谷,滿眼望去,猶如一幅仙山畫卷。
或許走近了也是窮山惡水一角,在這個角度,那就是美景。
容棠讚歎著,找一處平滑的石頭坐下來,將琴盒開啟,露出兩月未見的玄龍琴,也不知是不是眼花,感覺琴上的龍紋顫了顫,悠遠處傳來龍吟。
容棠知道這都是錯覺,或許是隻有自己才能感知的共鳴。他坐好,將琴擺在膝蓋上,做足了架勢就愣在那裡,因為完全不知道該彈什麼。
一絲愧疚感油然而生,她只跟無疾學了一首曲子,也不知當下彈出來合不合宜。
隨手一撥,招魂曲自指間向外擴散,這並非世俗流傳的曲子,唯一在身邊的三丫也還小,聽不懂,也感知不到任何不妥。
百丈崖下,有小船泛於河面,鄭長治端坐船頭,手撫琴絃,悠揚古韻飄向遠方,俊美青年尤如天上仙君。
身後,黑衣少女肅目警惕四周,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