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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雪化成水,從屋簷滴落。
久違的陽光透過窗紙,將本就破敗的木屋照得更顯一貧如洗。
沈付雪睜開眼,卻目無焦距,久久未能回神。
直到有人在她面前揮了揮。
“娘子,你可算醒啦——”
蒼老的女聲中略顯關切,沈付雪沒應,只聽得斟水聲同老嫗的絮叨聲同時響起。
“娘子既已醒來,那便是沒有性命之憂了。也不知道娘子是得罪了什麼人,老身撿到你的時候,那個血流得——哎呦呦,汩汩地往外冒,嚇死個人喲。”
說著,老嫗將剛斟好的半碗水放到一旁,在問詢了沈付雪的意見後,吃力地將她從炕上扶起來。
“多謝阿婆。”
沈付雪接過水碗,嗓音沙啞地說了自醒來的第一句話。
她抿了口水,目光在屋內流轉。
是在一個頗為殘破的木屋裡。屋內除了桌凳,鍋碗瓢盆這些生活所必需之物,便再無其他。
而爐灶上的大鍋內白煙升騰,看起來似是有人在此常住的樣子。
沈付雪稍稍放下了些戒心。
她忍住心臟處傳來的疼痛,吸了口氣,問道:“敢問阿婆,現下是何時?”
老嫗掰掰手指,“如今是臘月二十一日,距離老身撿到娘子,已有兩日了吧。”
臘月二十一日……
距離爹爹凱旋那日,恰好兩日。
心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那日場景不受控制地湧入腦海。
那本是父親率軍大敗海黎國之日,眾人皆在城門處翹首以待,唯她等不及,騎馬至回城必經之路迎接。
可等她到時,看見的卻是哥哥倒地、父親被殺,無數將士皆慘死之景……勝者的鮮血流於國土,茫茫白雪之下,魂冤無處訴。
只因那舉劍之人,是他們誓死都要效忠的物件——祈南國新皇,元淮毅。
沈付雪雙手握拳,閉著眼睛將呼吸平復。現下最重要的,不是悼念英魂,也不是自怨自艾,而是要想辦法解決她“屍體”不見了這個麻煩。
先前是她被少時的感情蒙了雙眼,如今死過一次,她才幡然醒悟。這一切的一切,皆是有跡可循!怪道他總會說一些“太尉竟是比朕還得雪兒喜歡”“太尉如此厲害,倒真讓朕愈發捨不得放他離開了”這般奇奇怪怪的話。
原是早就不滿爹爹,對爹爹起了殺心了麼。
沈付雪咬了咬牙,思索一瞬後就要起身。
卻被阿婆攔住。
“哎呦呦,娘子怎這般著急,娘子身上的傷還需得將養些時日才——”
“都搜仔細點兒了!上上下下,裡裡外外,一處都不得放過!”
正爭執間,屋外忽地響起男人嚴肅的喊叫聲。
兩人對視一眼,沈付雪當即忍痛下了炕,正當她環視屋內有何處可藏身的時候,那阿婆卻忽地把她剛睡過的鋪蓋一卷,而後把木板一掀,“快!這裡安全,娘子快些躲進去。”
官兵已經在敲門了。來不及細想,沈付雪只得彎下身,順著阿婆所說的,邁進那炕的空隙中去。
木板被迅速蓋上。
光亮消失,眼前陷入一片昏暗。
沈付雪放輕呼吸,側耳去聽外面的聲音。
許是阿婆的屋子太過簡陋,她只聽見一些凌亂的腳步聲,以及不太真切的談話聲,約莫一柱香的時間過後,聲音就漸漸小了下來。
官兵似乎已經搜查完畢。
她幾不可察地鬆了口氣,也就是這時她才察覺到,那包紮好的傷口似乎又裂了開來,隱隱有些作痛。
狹隘的空間內,沈付雪有些艱難地探到邊緣,想要藉此緩解一下上身的壓力。
然而她用手撐著,剛一用力,卻忽地察覺到了不對勁。
柔軟的,還帶有些許溫度的……
——是人的身體!
沈付雪猛然瞪大雙眼。
與此同時,只聽得“咔噠”一聲,木板被人粗暴掀開。來不及收拾臉上神情,沈付雪幾乎是下意識地抬頭,卻意料之外的,撞進一雙幽深的,暗含危險笑意的熟悉眸子裡。
……怎會是他?!
過往種種如走馬花燈般於腦中閃現,縱然知道無用,沈付雪還是朝著那人,擺出一副懇求的可憐模樣。
“師兄……”
沈付雪眸光閃動,無聲地朝人服軟。
但景憑生卻只是冷哼一聲,伸手便朝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