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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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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孟夏的時節,上黨山地入夜甚為涼爽,恰是靜心享受安睡的好辰光。漸漸品得“靜氣”要訣的上將軍趙括,這一連幾夜都睡得鼾聲大作,大有“天塌地陷渾不顧,我自安睡”的名將風度。趙括如此篤定,乃是其胸中戰略、戰術已定,更有大殺器之資本。
&esp;&esp;然則,上將軍趙括此戰之大敵——武安君白起,這幾日卻睡得甚不安穩,甚至是詭異地夜夜驚心、難以入眠。
&esp;&esp;昨夜,一夜間白起竟然連著生了好幾場惡夢。頻頻被惡夢驚醒的白起,醒來後發覺滿身都是冷汗,非但是貼身的小衣,就連那搭在身上的絲錦薄被也被汗水浸得溼漉漉的,纏在身上分外難受。那長長的灰白鬍須,也被汗水打溼,黏黏地糾結成一團。
&esp;&esp;“直娘賊老夫這是咋的了?”被驚醒後的武安君白起心底大為詫異,因了此類狀況先前從未發生過。白起這大半生戎馬倥傯,視攻城略地如探囊取物,向來都是鎮定自若。鎮定、冷靜、出手精準,正是成就了白起逢戰必勝威名之特質,
&esp;&esp;每每深夜捫心自問,勝仗連連、殺人如麻的白起自覺心底坦蕩,為了大秦之霸業,為了秦王一統天下之雄心,他白起便是那鐵血征服的統帥。如此激動人心之大業就在眼前不遠處,白起向來覺得自己心底充實得很,殺人那不過是他的使命所在而已。
&esp;&esp;眼下秦趙大決之戰已至關鍵之時,眼見著趙軍主力已被賺到老馬嶺下,白起自認為一切盡在掌控之中,來日拿下趙括、殲滅趙軍自不在話下。然則,大戰之勝利隱隱在望,這幾夜,夢中的武安君白起竟然罕見地心下惴惴不安了,他不由得不詫異。
&esp;&esp;看著外間的天色,約莫已是四更天的時分,白起索性坐起身來,命侯在帳外的軍僕送來一爵秦酒,試圖接著那秦酒熟悉的苦澀滋味將心情慢慢地平復下來。白起端起酒爵小酌幾口後,便咂吧著扁闊的大嘴,接著舌尖麻麻的滋味,努力回憶著方才噩夢中的情形:趙軍猛力攻擊老馬嶺,營壘一道道被攻破,自己兵敗被俘、被山東諸侯分而食肉、頭顱被做成便器被趙王丹羞辱
&esp;&esp;“這莫非是上天對我白起之警示?莫非我白起真要栽倒在上黨這一戰?”白起尋思著,便放下酒爵,眯著眼睛望著那猛火油蠟燭跳躍的火焰,心下便是嘆道:老天,非是白起不顧警示。然此戰大決干係秦趙兩國之國運,干係大秦一統天下之大謀略。舉國兵符皆交予我,我白起必須要打這一仗,更必須要打贏這一仗,打出我大秦無敵之聲威。若不然,白起妄為武安君、妄負我王之寵信
&esp;&esp;“唉——”想到此處,白起搖了搖頭,輕聲嘆了一口氣。這惡夢連連的折磨,便讓白起這滿手血跡的屠夫如此警覺,這並非是白起膽氣不足,殺人如麻的他自問無所畏懼。但是這夢實在太過蹊蹺,夢中的一切簡直活生生如在眼前一般。
&esp;&esp;在這戰國之世,因了人們對颳風、下雨等自然現象、生老病死乃至天災規律的不甚瞭解,各式各樣的迷信之風便是大行其道。什麼河伯、山神之類啦,什麼精怪、鬼魅之類啦,信者甚眾。當然,這迷信之中,也有以夢判吉凶之說。
&esp;&esp;這解夢之說,不但在尋常百姓(注:含國人、野人、奴隸)中甚為流行,就算是那些高居朝堂的貴族大臣也是對此深信不疑。這也是列國之風尚使然。別人都信、偏偏就你不信,那麼你便會被別人打成異類,因了此點,有時還是難得糊塗的好。
&esp;&esp;武安君白起這位統兵多年的百戰名將,原本不信什麼迷信之說,但是在這戰國之世的迷信風尚耳濡目染久了,眼下又遇到這怪事,白起便不由得有些動搖了。
&esp;&esp;這惡夢觸動了白起腦海深處的記憶,忽然間變浮現出曾經的又一怪相來。當日白起秘密初入上黨之時,那股子怪異的大風,還有那杆被大風吹斷的旗杆,那參差不起的茬口、跌落灰塵中的軍旗,那已深深地印在了白起腦海中的一幕,登時變得清晰無比。
&esp;&esp;大風折旗、惡夢連連。遇此怪事,武安君白起卻苦於不能對人言。身為數十萬秦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