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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軍令如山
&esp;&esp;少頃,那軍令司馬扯著粗豪的嗓門,肅然一聲高喝:“眾將聚齊,恭請上將軍,發令——”
&esp;&esp;便在那中軍司馬一聲大喝後,上將軍趙括“唰——”地甩開大步,便邁到了帥案之前。帥案後,昂身而立的上將軍趙括,卻是老半天未開口說話。只見他用兩道灼灼的目光,一一掃視著帳中將領的面龐,那富有穿透力的目光,直看得眾將們心底一陣打鼓。
&esp;&esp;但眾將之中,也有坦然迎接趙括目光的例外,比如那大將軍樂乘、那裨將弧茄,以及那批隨趙括而來的御林軍的心腹愛將們。這些將領紛紛挺起胸膛,身子站得筆挺,以飽滿的精氣神,迎接著上將軍趙括的檢閱。
&esp;&esp;常言道:欲謀事,先謀人;欲謀人,先謀心。大將軍趙括這一通沉默的掃視,並非無的放矢,他試圖透過眾將們的眼神,看穿他們內心深處對自己這位新上任的年輕上將軍的看法。
&esp;&esp;人言:眼睛乃心靈之窗。略略掃視過後,趙括心頭已經有了底,從帳中一些將領的眼神中,趙括捕捉到了那埋在心頭的異樣情緒。有為老將廉頗打抱不平的憤怒,有等著看他這位上將軍好戲的不屑,更有對其“以攻對攻”戰術的不以為然。
&esp;&esp;便在這頃刻間,上將軍趙括便清亮地一聲咳嗽,開始了他拿手的攻心之術——用層層推理的演說,一舉將所有將士們的心神全都統一起來,為日後的令行禁止、令出必行奠定深埋人心的根基。
&esp;&esp;只見趙括雙手理了理那披肩的長髮,便慷慨激昂地開始了他上將軍的首次訓話:“諸位將軍,上黨業已防守兩年,我趙軍可謂兵疲師老。無須猜測,無須揣摩,趙括受命上將軍統兵,便是要與諸位一道,掃滅秦軍,共建我大趙不世之功業”
&esp;&esp;“我大趙,自從武靈王胡服騎射練成新軍以來,騎射勁卒便大展神威,大軍西滅中山、樓煩,北卻匈奴、林胡,拓地千里,大出天下而與那強秦並立自秦、趙兩強並立天下,唯一交手之大戰,也是我騎射勁卒大勝,一舉殲滅秦軍八萬之多”
&esp;&esp;“然則,自我大趙秉持高義,助韓國防守上黨之後,我趙國騎射勁卒卻倏忽間變成了一堆爛泥糧草消耗甚巨暫且不說,竟然還連連損兵折將。年前一戰,更是丟太行南三陘、丟老馬嶺西壘。”
&esp;&esp;“我趙國徒擁數十萬大軍,卻是出人意料地節節龜縮。以致今日,竟然被遠道而來、精疲力盡的秦軍,壓在了丹水之東、區區三百里之山谷。此為何?乃恥辱也,乃我趙國騎射勁卒六十餘年來之最大恥辱也。如此奇恥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esp;&esp;便在話音未落之時,上將軍趙括從腰間鏘地一聲拔出那鋒利的精鐵長劍,緊接著手腕一抖,長劍劃出一道白光往那寬大的帥案砍去。緊接著便是“喀嚓”地一聲響起,那帥案禁不住趙括這凌厲一劈,硬生生被砍下一個角來。
&esp;&esp;“諸將可知,曾無敵於天下之騎射勁卒,何以如此?”便在舉帳肅然之時,上將軍趙括喘息了一聲,語調略是平緩“騎射勁卒,強在步騎配合之野戰,弱在據城堅守。兩年來,大軍一味防守、一味龜縮,何以求勝?”
&esp;&esp;稍後,趙括的聲音愈發地低沉起來,只聽他心痛地言道:“將士們,想當年齊國田單抗燕,孤城艱危尚刻刻籌劃反攻,始得有勝。而今秦趙兩軍對峙,我方營壘兩年不做攻敵之備,談何戰勝攻取?”
&esp;&esp;聽趙括說田單抗燕之事,眾將們紛紛朝著那立在一旁的御林軍軍師苗單一眼。齊國抗燕復國之大功臣——安瓶君田單化名苗單、效力上將軍趙括帳下之事,早已在趙軍中悄悄地傳開。望著那黧黑麵龐、身形如鐵塔一般的苗單,趙軍眾將們心頭頓時一凜。對大將軍趙括之能,不由得又加深了幾分佩服。
&esp;&esp;趙括痛心地沉吟了一會兒,聲調陡然升高,昂聲道:“趙括景仰廉頗老將軍既往戰功,卻不能苟同老將軍此等一味防守之戰術”
&esp;&esp;待看到將領中有人目光一瞥,上將軍趙括登時冷冷一笑,放聲言道:“諸位將士,若以為是因秦國武安君白起之死,而使趙括決心請戰,那便是錯也,大錯也”
&esp;&esp;“所謂國之良將者,唯以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