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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莫說山東列國之民,單說秦國之民,可有一日安居樂業?稍有不慎,變被劓鼻、黥面、割耳、刖足,秦國五官殘缺、肢體不全之人相望於道。秦國之民何罪,竟屢屢遭此殘害?”
&esp;&esp;“所謂耕戰爵位者,拼死力耕而食不能果腹,國之倉廩豐足,而民面有飢色、飢腸轆轆;灑血力戰而不容有敗,迫於形勢而不得不降者,便會慘遭連坐、族誅之刑。為秦耕戰之民何其不幸哉”
&esp;&esp;“所謂法者,非一家一姓之法,非濫用權勢之法以飽私慾之法,乃天下萬民之法,為天下萬民謀福祉之法是也秦法非是嚴明,乃是嚴苛之法,十足惡法是也。民畏之,而不得安居樂業,民苦之,而不得全其身。如斯之法,如斯之秦國,如斯之秦王,天下萬民皆可憤而討之也”
&esp;&esp;上將軍趙括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略顯激動之情緒,繼續放聲高呼道:“反觀我大趙,自本將上陳我王,獎勵耕作、激賞軍功以來,已是民心振奮、國強民富。所謂何者?田賦之輕,刑法之寬,體恤生民,為民謀福祉是也大趙耕者可得自足,糧有餘者,可得爵位;從軍而戰者,不論戰果如何,無族誅,無連坐,罪只及其一身矣如斯之法,方為善法也”
&esp;&esp;“縱觀天下,何者為貴,民也何法方為善法,利民之法也行善法,方得天命所歸;行善法,方得萬民擁戴秦國之惡法,逆天虐民,談何天命,談何民心”
&esp;&esp;“今,秦王贏稷貪得無厭,你白起老匹夫暴虐嗜血,妄興大軍來犯,妄圖侵吞韓國上黨之地,妄圖置天下萬民於水深火熱之中。何其冷血哉何其無恥哉何其悖天哉何其虐民哉”
&esp;&esp;“如斯之暴秦,如斯視天下生民如豬狗,縱使秦國以武力一統天下,不出數年便會亡國乎?嬴氏子孫揹負其先祖之血債,天下萬民共棄之,死無葬身之地乎?”
&esp;&esp;山風呼嘯中,那英姿颯爽、長髮飛揚的趙括,緩緩收住了話聲。這一番入情入理,而又慷慨激昂的宏言大論一氣道出,上將軍趙括只覺周身的熱血已是沸騰起來,那種暢快、那種舒爽簡直無以言表。
&esp;&esp;剎那間,秦趙兩軍陣前竟是異常地沉寂了下來。四下裡,那呼呼的風聲中,只聞上將軍趙括那氣勢沛然的嘹亮高呼聲迴響不絕。
&esp;&esp;趙括一連串的高呼,運足了丹田之氣,且用了簡易之擴音器放大,聽來聲勢甚為驚人,那一波的聲浪梯次推進,一浪高過一浪,一浪強過一浪。
&esp;&esp;上將軍趙括的高呼聲中,間或唯聞戰馬“咴律律——”的嘶鳴聲,兩軍數十萬將士,竟是一派肅然的沉默。
&esp;&esp;趙括這一番高論,既有縱論天下之大道理,又有貼近普通士卒的殷殷之言,秦趙兩軍數十萬士卒,竟是沉浸在趙括之高論中,不時地在心頭回味著,不知不覺間便形成了共鳴。
&esp;&esp;便在這一瞬間的功夫,上將軍趙括高呼慷慨陳詞,將武安君白起天命、人心之論,駁得體無完膚,可以說,僅僅用一張利嘴,便徹底將秦國——這架殘暴的戰爭機器,徹底扒下了最後一塊遮羞布,將那最骯髒、最醜陋、最不可見人之處,大白於刺目的日光之下,大白於數十萬士卒的灼灼目光之下。
&esp;&esp;聽著趙括朗朗之言,武安君白起那張四方大臉,竟是罕見地漲紅了,且那面色漸漸由紅變紫,待到上將軍趙括話音落定,他那張僵硬、冷酷之老臉,竟是變成了放幹了血的豬肝顏色,已是一副觸目驚心的紫紅面色。
&esp;&esp;上將軍趙括一番慷慨之言,恰似一支支鋒利的匕首,生生戳向武安君白起內心深處的柔軟部位,戳得是鮮血淋漓、心痛無以復加。此時的白起心頭已滿是憤怒的問號。便在這頃刻間,那多年來培育起的堅定信念,竟是不可遏制地動搖了,一絲疑問的動搖,漸成蔓延之勢。
&esp;&esp;曾引以為豪之嚴明秦法、曾引以為傲之軍功爵位,曾讓列國諸侯談之色變的、讓武安君白起威名大陣之一統征戰,如此等等,被上將軍趙括扁得一文不值。
&esp;&esp;一時間,武安君白起心頭的疑雲竟是呼呼地冒起:蒼天,莫非我大秦,莫非老夫,真的竟然一步步走向了悖逆天意、悖逆人心之極端?人心思統,莫非那天意,那人心竟不在我大秦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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