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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滿了螞蟻的獸骨。若是說,這老馬嶺山上還有東西可吃,那就是數量不多的小獸、樹皮、草根和野果子了。
&esp;&esp;這老馬嶺一帶,因地處上黨腹地要衝,乃一軍事要地,韓國曾經在此屯軍經營數十年,自然便有囤積軍糧的大倉。但是,在秦國奪取河外渡口之後,上黨的河內後援基地——野王,便成了一座孤城,韓國眼看上黨難保,便停止了向野王輸送糧草。
&esp;&esp;野王乃溝通上黨與韓國本部之要塞,野王無糧可輸,這老馬嶺又能留存多少糧草?
&esp;&esp;加之,這些年來,秦國屢次東出,早成將韓國打得國土割裂、貧弱不堪。其上黨駐軍,歷來只有兩三月糧草儲備。在上黨郡守馮亭周旋將上黨獻給趙國的那段時日裡,不但是這老馬嶺,其餘十八座城堡連同上黨郡治所之糧草也已經是難以為繼了。
&esp;&esp;到了秦趙兩方以百餘萬大軍,進入上黨對峙的兩年餘期間,眼見著大禍將至,更連最是靠山吃山的獵戶、藥農,都早已流奔異鄉、另謀生路去了。
&esp;&esp;老馬嶺此等荒山,如何還能有暗藏糧草之奇蹟?秦軍能搜出這些黴變的糧食,已經很是幸運了。至於那些帶著風乾碎肉的獸骨,卻是在狼山的各處山洞中就近搜得。這狼山本是野狼群居之巢穴,想來被大軍嚇得逃散時,逃得慌亂,還有些未吃完的獸骨便留存下來。秦軍斷糧迫在眉睫,於是乎,即使是這些實在算不得軍糧的黴糧、爛骨,武安君白起也肅然下令,將其交付輜重營嚴加保管,只供斷糧之重傷士兵每日一餐。此事安頓完畢,武安君白起便下令大將贏豹清點全軍士卒隨身攜帶之軍食。
&esp;&esp;整整查了一天,大將贏豹與軍務司馬報來的結果是:目下老馬嶺全軍活口十餘萬人,大約五六萬士卒之隨身軍食可保三日,有萬士卒之軍食大約可保兩日,有三四萬士卒僅餘一日之軍食,還有兩三萬士卒已經斷糧,全部傷兵三日前,早已是糧草耗盡。聽完大將贏豹之奏報後,那武安君白起臉色驟然便沉了下來,厲聲質問道:“傷兵食量甚小,老夫問你,傷病為何斷糧反而早了?”那大將贏豹聞言,便是為難地撇了撇嘴,隨後便哽咽了起來,斷斷續續地回道:“大戰慘烈哉以死讓生,以傷讓全那些傷兵之軍食,都讓給能打仗的將士們了”那大將贏豹身旁的軍務司馬更是苦著一張臉,又囁嚅著加上了一句:“武安君,方才贏將軍所報之數,僅僅是以每日一餐算計的。每日一餐哉,如今已不能為繼乎”陰沉著臉聽完後,武安君白起便是良久默然無語。心痛,白起此時真的是心痛了,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心在“啪嗒、啪嗒——”地滴血。許久之後,白起拿開了捂在臉上的大手,咬牙切齒地言道:“升帳升帳聚將”稍後,待老馬嶺之秦軍大將聚齊,武安君白起站在帥案前只凜然一句沉喝:“將士們,糧草將斷若不出戰,便是死路一條為今之計,我秦軍當咬緊牙關,拼死突圍諸位以為如何?”
&esp;&esp;聞聲後,秦軍大將們沒有絲毫猶豫,便是同聲大喊:“末將願追隨武安君死戰突圍”
&esp;&esp;此時秦軍眾將已是餓得心底發慌,他們心下恨恨道:突圍,即使是死也要突圍,死在戰場上總比這麼活活被困死、餓死強
&esp;&esp;武安君白起便立即做了部署,下令秦軍自行突圍
&esp;&esp;事實上,糧道被斷,那死困之局已成,秦軍也只有突圍這一條路可走了。突圍,只有拼死突圍,尚又希望能打出一絲生機。憋在老馬嶺營壘內,只能是等死了,還是被痛苦地活活餓死
&esp;&esp;武安君白起部署完畢後,秦軍眾將領們便匆匆回營,連夜備戰去了。緊接下來的一連四日,白起十餘萬大軍全部出動,分成兩部背靠背地大戰:南部贏豹阻截趙軍,北部白起、王陵猛攻趙軍營壘。然則,不吃不喝、不紮營潮水般猛攻四日四夜,卻仍然不能攻陷趙軍壁壘。
&esp;&esp;趙軍霹靂炮車、重型連發床弩齊齊出動,飛騎營、勁步營奮力拼殺,其餘趙軍士卒隨後湧來,直將秦軍殺得個屍山血海,突圍不成,趙軍之鐵桶陣卻包圍得更緊了。
&esp;&esp;到了第四日深夜,飢腸轆轆卻又灌得滿腹河水的秦軍士卒遍野癱臥,再也無力發動攻勢了。武安君長嘆一聲,便失望地下令回軍。
&esp;&esp;說來,也奇怪,秦軍退兵大鑼一響,南部之趙軍便立即收隊讓道,竟不做任何追殺,任秦軍大隊緩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