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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自從顧風塵練成逆天神功以後,先前所中的劇毒,現在發作得越來越輕微,時間間隔也越來越長,有時一天也不會發作一次。每次打坐運功時,他會覺得全身似有無數股水銀蜿蜒流動,由丹田慢慢散進經脈,練完之後,丹田中空蕩蕩地似空谷一般,但四肢百骸真氣充盈,似有無數精力要爆發出來。
&esp;&esp;這天上午,顧風塵在船艙內練完功後,獨坐船頭,看著兩岸風景,只覺船行甚速,好多景緻飛一般在眼前掠過,卻無一樣看得仔細,心中不由感嘆:人生之事,畢竟難以兩全,腳程雖是快了,但沿途諸多美景卻如走馬觀花。不得細賞。
&esp;&esp;正想著,天空春雲密佈,微風暗起,不一會兒,淅淅漓漓地下起雨來,顧風塵覺得艙中甚是憋悶,不願回去,便向船家要了雨傘,撐在頭頂,站在船頭舉目四望,但見遠處平林漠漠,黛山隱隱,一層雨霧籠罩在半空,雨滴落在河面上,迸濺起無數水花,密密的水聲為天地增添了無數寂寥之意。
&esp;&esp;顧風塵雖無詩興,但此情此景壓抑胸中,塊壘壅塞,禁不住縱聲長嘯。
&esp;&esp;這一嘯不要緊,竟是綿綿無絕,越來越響,如一鼓沉雷行經天際,沿著河岸遠遠傳了出去。水流愈急,船行愈速,嘯聲愈響,舟子頓時失色,手中船漿險些掉落水中,以為水中出現了什麼水怪。
&esp;&esp;顧風塵慢慢收住長嘯,立時覺得胸中通暢了許多。
&esp;&esp;便在此時,汾河轉過一個彎,水流陡地急了許多,舟子穩住船隻,積年累下的經驗使他們將船撥弄自如。
&esp;&esp;雨越下越大了,舟子披起了蓑衣,叫道:“客官,進艙避避吧,這雨越來越大了呢。”顧風塵應了一聲,正準備收傘進艙,突然發現後面跟上來一隻船。
&esp;&esp;這是隻畫船,船頭船身描龍繪鳳,裝飾得極為美觀,此時船頭上坐定一人,穿一襲名貴的綢緞錦袍,頭戴七寶日月冠,膝頭擺著一張琴,此人身邊站著一個年輕綵衣婢女,撐著一把紙傘,那人正全神貫注地彈奏,對潑天大雨恍若不覺。
&esp;&esp;那隻船船頭一擺,與顧風塵的船並行而下。顧風塵只看到那彈琴之人的側臉,見那半邊臉龐白如美玉,乃是一位濁世佳公子。雨雖然越下越大,但那公子的琴聲卻奏得悠揚婉轉,無半分燥氣。
&esp;&esp;顧風塵出身草莽,不大懂得聽琴,又看不慣一般富貴人家的做派,總是覺得這般公子哥兒盡是些叨食上輩,碌碌無為的傢伙,將提籠架鳥、走狗飛鷹做為正事,渾不知世上還有“勞作”二字。現在見了這公子的穿戴與所坐的畫船,心下只是冷笑,並不理會。
&esp;&esp;誰知那隻畫船向前急劃幾下,與顧風塵的小船相齊,便不再超越,而是兩船並行而下。
&esp;&esp;顧風塵留上了神,卻未見對方有何企圖。
&esp;&esp;那公子只是靜心彈琴,頭始終沒有抬起過,彷彿已完全沉浸在音律當中。
&esp;&esp;兩船並行,漸漸地河面越來越寬,水流卻緩了些。
&esp;&esp;便在此時,河面上突然出現了十數根蘆葦,迎著船頭而來,等到切近,突然嘩啦啦一片水響,從河底冒出十多個赤膊大漢來。這些人口咬鋼刀,面目兇惡,臉上的水鏽表明他們是長年泡在水裡的。
&esp;&esp;這些大漢身法極是利落,雙手一撐便上了那公子的畫船,為首一人大喝道:“那兔兒相公,快把金銀雙手奉上,大爺便饒你不死……”他身後的大漢們也隨聲附和,以壯聲威。
&esp;&esp;顧風塵船上的舟子見了,悄聲對顧風塵道:“這位爺,那邊的公子好像有麻煩,我看你不是常人,救一救吧。”顧風塵冷笑:“我本來要插手的,但你說了出來,我便偏不去救。他有本事,自己解決算了。”
&esp;&esp;舟子道:“這種人能有什麼本事?我求求大爺了,不然那公子被搶之後,說不定惱我見死不救,沒準要砸了我的飯碗……”顧風塵道:“那你去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好了!”舟子唉了一聲,不說話了。
&esp;&esp;此時那畫船上的公子仍舊低頭撫琴,連正眼也沒瞧對方,一個大漢來到那婢女身邊,涎著臉伸出手去,要摸那女孩子的臉蛋:“這小妞還不錯,細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