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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三月二十四,黃昏。
&esp;&esp;黑風山下,日色西沉,殘霞如血。遠方連綿的群山在夕陽殘照下顯得蒼涼肅穆,勁風呼嘯,如徵人嗚咽之聲,塞草折腰,似離婦灑淚之狀。一條小路出沒于山間野草之中,時隱時現。
&esp;&esp;忽聽蹄聲的的,一匹劣馬慢慢跑來,有氣無力之態,一望可知。
&esp;&esp;顧風塵跨坐馬背,已是疲累至極。數天以來,顧風塵只覺得體內有兩條游龍四處亂闖,一條是火龍,一條是冰龍,把他的身體當做了戰場,大殺大斗,不止不休,身體一會兒火熱,一會兒冰涼,又有時半冷半熱,一邊汗出如雨,一邊卻凍得僵硬麻木,實在難受之極。
&esp;&esp;此時放眼四望,關山無極,渺無人煙,無處化緣,也只得嘆息一聲,讓馬慢慢進入林間啃草,自己捱到一棵大樹下,將馬栓了,倒頭便睡。
&esp;&esp;睡到中夜,顧風塵突然被一陣怪聲驚醒,他凝神細聽,分辯出那是人聲呼喝與掌力相擊之音,靜夜中聽來甚是清楚。
&esp;&esp;那聲音越來越近,顧風塵藉著滿天星光看去,不遠處數條人影盤旋飛舞,鬥得甚是激烈,一方是個身形頎長瘦削的老者,身上套著一件白袍,背上繡著火紅火紅一個蓮花。蓮花下面由火雲衫託,極是奇特,發掌踢足之際聲勢威猛,激得地下塵土落葉四處飛揚。
&esp;&esp;另一方則是三個人,一人是道人打扮,手中舞一口長劍,還有一人皮條勒頭,滿臉傷疤,手中握一條勾魂鞭,第三個竄來蕩去,輕身功夫極是了得,身穿一襲紅風衣,左右肋下各有一個鏢袋,看來是暗器好手。
&esp;&esp;三人纏住白袍老者,各盡全力狠命攻殺,不容對方有絲毫喘息,看來三人都明白,與這白袍老者對敵實在是天下極為兇險之事,絕不可以稍有懈怠。三人品字形圍住對方,不時變換方位,就是不讓白袍老者突圍而出。
&esp;&esp;白袍老者竟是越打越快,發招也愈加猛烈,將林中敗葉殘枝激得漫空飛舞。
&esp;&esp;猛然間白袍老者一聲厲喝,翻身踢出一腳,方位奇特,那道人不及閃避,正中手腕,喀的一聲,腕骨早斷,沒等他叫出聲來,老者連環腿早到,接連踢中胸膛,那道人飛出丈外,胸骨齊碎,一命嗚呼。
&esp;&esp;另二人見老者如此威勢,都駭了一跳,躍出圈子,白袍老者藉此機會,哈哈一笑,道:“不怕死的,便跟來吧……”說著縱身而起,躍上樹梢。
&esp;&esp;他足尖一點樹枝,剛要再次躍起身形,猛然從頭頂樹枝間閃起一道刀光。直向他左臂砍來。原來樹枝間尚有埋伏。
&esp;&esp;白袍老者身子將起未起,這一刀正好在他新力將生之際,已算準他不及變勢,便如同用自己的身子撞上刀鋒一般,用心端得狠辣。白袍老者久經大敵,臨危不亂,雙腳驟然加力,喀喇一聲,已將腳下樹枝踏斷,身子便即落了下去。
&esp;&esp;只見數十根頭髮在空中飄舞,被晚風吹得四散,這一刀差之毫釐,並未奏功。
&esp;&esp;白袍老者一落地,飄身避過紅衣人打來的暗器,冷哼道:“偷襲暗算,無恥之徒……滾下來!”只聽衣袂飄風,四面樹上躍下五個人來,五個人,六柄刀。蘸金刀,鬼頭刀,斬馬刀,緬鐵軟刀,雙刀。
&esp;&esp;五個人圍成一圈,將白袍老者困在垓心。各人一時罷鬥。
&esp;&esp;白袍老者負手而立,冷冷道:“洛陽金刀衛家,也敢來趟這混水。”手橫蘸金刀的老大衛人龍沉聲喝道:“把東西留下,就放你走路。”白袍老者呵呵冷笑:“憑你也配說這話。”
&esp;&esp;老六雙刀衛人傑喝道:“你算什麼東西……”他話沒說完,白袍老者突然大大跨了一步,這一步也沒見他起腳,便已到了衛人傑眼前,伸手抓向他的胸膛。衛人傑反應也算極快,雙刀一絞,想要將白袍老者的手連肘斬斷,但他的刀未到中途,白袍老者已一把抓住他的“氣海穴”。
&esp;&esp;這一變故極為突然,眾人眼前一花,衛人傑已落入白袍老者掌握之中。衛家四人齊聲呼喝,挺刀撲來。白袍老者喝道:“無名小卒,我若殺你,沒的汙了我手。滾吧。”隨手一擲,將衛人傑甩出丈外。衛人傑只覺得頭暈腦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