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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鴻業愣愣看著沈逾白。

“向世人證明才學還不夠嗎?”

沈逾白輕笑:“唯有下場參加科舉並高中方能證明才學。”

他不再理會沈鴻業,而是轉身抱起書本往屋子走。

他身子還弱,一次只能抱五六本,不過比前些日子走路都出一身虛汗已強了不少。

羅二舅喜笑顏開地上前幫忙搬書,邊搬邊道:“說得好,我就怕你答應這個不公平的比試。”

沈逾白笑了笑:“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心底卻淡漠地想,若他輕易答應這等不平比試,也就枉顧自己多日的籌謀。

沈鴻業卻是心中越發偏執。

越是被拒,他越覺得沈逾白是不敢。

心中的不甘如同野草肆意蔓延,他對著沈逾白忙碌的身影大撥出聲:“你要如何才願意比試?”

沈逾白回頭輕笑:“我並不想與堂哥比試,以免傷了兄弟情。”

沈鴻業心裡暗罵沈逾白睜眼說瞎話。

他們有什麼兄弟情。

“你要怎樣才肯與我比試?”

見沈鴻業開口問了,沈逾白回頭看向他,應道:“若我贏了,往後由我自行領族學月例,田地的佃租也需全由我娘管著給我買筆墨紙硯。”

“不行!”

鄭氏一口否決。

一個月100文,一年有1200文,大越銅錢與銀子的兌換比例為1000比1,也就是一年有一兩二錢銀子。

這對農家來說不是一筆小數目,何況還有佃租,裡外里加起來不少。

她指著沈逾白怒罵:“我早說了你這個小崽子不安分,竟想自己管錢,這是想分家不成?”

沈逾白眸光一暗。

他確有這個想法。

如今他與娘不用擔心吃食,讀書所用一應花銷也都能湊出來,可一日不分家,他娘一日在沈家人的威壓下被磋磨。

只是這等話並不適合由他提出來,也不適合在今日提出,不然一頂不孝的帽子就落在他頭上了。

“孫兒並未如此想,孫兒只是想安心讀書。”

沈逾白言辭懇切,竟讓一旁的沈澤心中傷感。

誰家孩童考進族學,不是舉全家之力供著,就盼著家裡能出一個秀才光耀門楣。

逾白明明天資最好,卻處處被掣肘,連族學裡補貼買筆墨紙硯的錢都被鄭氏扣著不給,還要自行抄書賺錢買筆墨,心中有多少委屈,又是如何耽誤時間精力?

沈澤開口:“不知嬸子將族學發的月錢用於何處了?”

若是旁人,鄭氏還可以耍無賴,可這是族長的兒子,她不敢惹,只得道:“都給他買了學習用的東西,他讀書費錢得很。”

這話出口,院中一片安靜。

眾人紛紛將目光落在沈逾白手裡抱著的書上。

若真全花在逾白身上,逾白何苦還要幹抄書這等苦差?

沈澤心裡對鄭氏越發不滿。

聲音也冷了下來:“既然都是給逾白讀書花了,為何嬸子不肯將月錢讓逾白自行保管?也免得次次向嬸子討要。”

鄭氏臉拉下來:“侄子你還不是族長,就要來逼著我們分家嗎?”

一口一個“分家”把沈澤氣得不行。

他何時要他們分家了。

這沈耀宗的媳婦實在有理說不通。

“行了,說什麼分家,我們還活著便不能分家!你個老婆子非要把好好的一個家弄散了才甘心嗎?”

主屋門口一聲怒喝,是沈老漢出來了。

在地裡忙活一下午的他在主屋躺椅歇息,外面的動靜他一早就聽到了,卻不想管。

若是真讓三房鬧起來要分家,那就丟人丟大發了。

族裡還不知要怎麼編排他們一家苛待孤兒寡母。

沈逾白暗道可惜。

雖早就知曉今日分不了家,當沈老爺子出來,這事兒就徹底沒了希望。

別看鄭氏在別人面前跳的歡,對沈老爺子還是畏懼的,當即消了聲。

沈老爺子不喜地瞥了眼沈逾白,這才走向沈澤:“家裡供著兩個孫子讀書實屬不易,總會有缺了這個短了那個的時候,孩子多心,就覺得我們做爺爺奶奶的偏心,他們是不知當家的難處。”

這話出口,沈澤就不好接了。

人家說了是家境不好,外人還能怎麼說,只能隨聲附和讀書不易。

事情本該就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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