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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橋錯愕地打量蘇錦時,經理劉超已經興奮地將僱傭合同拿給蘇錦看。

“我僱安保人員是為了保護文物,不是運送文物,工作指責這一條能不能改一下?”

蘇錦點點劉超剛剛打勾的那條資訊。

劉超當即答應讓人改合同,只是一條工作職責的修改並不難。

“這個活我接不了。”

突兀的聲音在會客廳響起,打破了友好熱情的氣氛。

蘇錦抬頭看向他:“為什麼?”

李橋刻意冷著臉,眼中閃過一抹無措與哀傷,聲音徹底冷硬下來:“我無法保護好文物。”

說完不再看蘇錦,轉身就走,卻被劉超拉到一邊。

“你的積分已經快清零了,如果這個活兒你不接,只能等著公司辭退!”

李橋身子晃了下,沉默不語。

一心安保是江城最大的安保公司,福利待遇也都不低,他並不想離開。

劉超見他不說話,知道他猶豫了,語氣也和緩了一些:“你的性格得罪了公司多少客戶?現在終於有個委託只有你能接下,你應該慶幸,並努力完成它。”

李橋原本的猶豫瞬間消弭:“公司想開除就開除,這活兒我不接。”

眼見他大跨步離開,劉超對李橋的怨氣怒火在這一刻徹底爆發,怒罵聲響徹整個會客廳:“我現在就開除你,就你這樣的情商當小區保安都要被業主投訴!”

李橋邊走往身後擺擺手,背影灑脫又倔強:“記得給我打辭退補償金。”

劉超氣得怒吼:“滾!

蘇錦並沒有因為李橋的態度生氣,反而小跑地追出去。

出了樓房就是空地,李橋步伐又大又快,很快就要出訓練基地的大門,蘇錦咬牙,加快步子衝過去攔住他。

不等李橋拒絕,蘇錦開口:“你沒保護好那個青花瓷花瓶,還要眼睜睜看著其他文物被損壞嗎?”

李橋瞳孔猛縮,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五個字:“你怎麼知道?”

可惜蘇錦回答不了他。

剛剛跑那一段路爸蘇錦累得大口喘氣,她一手叉在腰側,彎腰喘氣,對李橋擺擺手。

李橋不敢置信地回頭看與大樓的距離,“跑個五百米你能喘成這樣?”

蘇錦喘著粗氣感慨:“五百米……啊!”

李橋嗤笑一聲:“現在的大學生這麼弱雞?”

傷害不大,侮辱極強!

蘇錦好不容易喘勻氣,才道:“你體力再好照樣失業。”

李橋不跟她鬥嘴,又將話題引回來:“你怎麼知道花瓶的事?”

“想知道?跟我去一趟博物館。”

蘇錦根本不慣著他,轉身往門口走。

表面鎮定自若,心裡反覆默唸“快跟上來”。

走到離李橋三十米左右時,身後的李橋終於大跨步跟上來。

然後蘇錦就坐上了李橋的車子——一輛豪華的五菱宏光mini。

不得不說,有車子真的很方便,二十分鐘後兩人就到了離這兒最近的一個區博物館。

不大的區博物館大多是一些殘缺的文物,即便如此,也是用玻璃罩子小心保護著。

蘇錦站在一個只有半邊的白瓷杯子面前,念著上面的文物介紹:“明嘉靖年間官窯白瓷杯,流落於英國,因私人收藏家保護不力摔碎,三年前由程安女士重金購買後贈與本博物館收藏。”

李橋站在那個杯子碎片面前,渾身僵硬得如石頭。

蘇錦不理他,走向旁邊一個被燒得只剩一半的文書面前,自顧自念著上面的介紹。

“進士董其昌會試墨卷,百年前險些被戰火燒燬,裴元英先生不顧生命衝進火場將其救出,二十年前裴元英先生彌留至極贈與本館。”

一小段文字,訴說的卻是他人保護文物不顧一切的奉獻。

蘇錦喉嚨發緊,還是一個個念過去。

工作日,區博物館裡除了蘇錦和李橋外沒有其他人。

破碎的文物們靜靜躺在玻璃罩裡,向眾人展示那些或輝煌或灰暗的過去。

蘇錦將展廳裡所有文物都念完,轉身看向一直跟在身後的李橋。

瞥到他緊握的拳頭,以及臉上難以遏制的悲痛時,她終於開口問道“你知道大越嗎?”

李橋聲音沙啞:“野史上記載的不存在的王朝。”

他是江城大學考古與文物保護專業的學生,怎麼可能不知道大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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