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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那個漢人包衣已經醒了過來,他瞪大了驚恐的雙眼,一邊大聲求饒,一邊奮力掙扎,但他被綁得死死的,所做的都只是無用功。

忽然他痛哼了一聲,只見一支輕箭很快穿透了單薄的褲子,紮在了他的左腿上,鮮血汩汩而出順著顫抖的腿到了地上。

而一眾女真旗丁見中靶,大聲歡呼。

二莊頭更是一副搖尾乞憐的樣子,甚至對著射中靶的女真兵拍掌叫好。

那射箭的韃子一邊自得地笑著,一邊從地上撿起一個金燦燦的戒指,對著吐了口吐沫,揩去上面已經暗沉的血痂。

隨後其他的韃子也拿過弓來,或張弓便射,或仔細瞄準,中了的歡呼雀躍,不中的則搖頭唉嘆。

漢人包衣腿上、胳膊、肩頭插了數箭,甚至手掌也被一箭貫穿,鮮血流了一地。起初還在大聲哀嚎,後來就只剩下低低地慘叫。

這些女真旗丁只求耍得更久一些,故意避開漢人包衣的要害。

此時鴨掌子已經將缸罐破片掃在一處,回到了高勇的跟前,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高勇的臉色更加陰沉,看到韃子如此辱戮漢人,有幾個瞬間幾乎就要暴起,但他又想起韓林和鴨掌子的囑託,這才按捺了下來。

他忍心再看面前的慘狀,低下頭去,但每聽得一次慘叫,拳頭便攥緊一分。

“哼!你們倒是真會作樂。”

忽然有三兩個韃騎在莊頭勒馬,為首的一人,看了看一眾女真旗丁,又看了看被綁在樁子上的漢人包衣冷冷地道。

“鄂爾泰主子!”

莊田內的一眾女真旗丁聽到,趕緊跪下行禮,二莊頭則小跑著來到馬前跪下。

鄂爾泰踩著二莊頭的後背下了馬,也沒理會跪著的眾人,伸手從馬側取了弓,在八十步左右張弓搭箭,一下子就貫穿了漢人包衣的胸口。

“主子好準的箭!”二莊頭直接躍起來拍手道。

鄂爾泰轉過頭看了二莊頭一眼,冷聲道:“管好莊田,今年要是完不成額真主子的糧額,有所虧欠,就將你綁到樁子上。”

“奴才一定,奴才一定!”

二莊頭點著頭哈著腰應和著,後背的衣物一下子就被冷汗浸透。

鄂爾泰也不再正眼瞧他,帶著身後跟著的三四個女真旗丁,走進了正屋旁的一間廂房裡。

二莊頭用袖子擦了擦額頭,又心有餘悸地長出了一口氣,見到高勇和鴨掌子兩個人仍然站著,便吩咐道:“鴨掌子,你尋兩個人,將他扔到莊外的坑裡去。”

說完他連忙去了自己屋,燒了一壺熱湯,準備去獻殷勤。

鴨掌子和高勇踩著血冰,將已經死去的漢人包衣從樁子上解了下來,高勇只單手一拎就將漢人包衣拎到了排車上。

高勇看著這個因為流乾了血,顯得面色蒼白面孔,以及纖弱輕飄的身軀,實在不能相信此人真的如同鴨掌子所說人壯如牛。

鴨掌子手有殘疾,不便推舉,高勇就自己抬著排車的扶手,一轉身便將繩索套在了自己的身上,讓鴨掌子在前面領路,他在後面拉著車跟著。

“鴨掌子,做什麼去?”莊田門口左右各立著一個女真哨兵,其中一個見是鴨掌子,不過是例行公事一般隨口一問。

“主子,這人要拉到外面扔了。”鴨掌子回頭努了努嘴,向那女真哨兵答道。

“先等等,外面有柴車要進,先讓柴車進來。”那哨兵一笑,說道。

接著這女真哨兵又從懷中掏出兩個餑餑樣的點心,遞給鴨掌子,對他說道:“鴨掌子,拿著!還莫說,你的藥確有奇效,上次的刀口,抹了你的藥幾天便合上,再過半個月就只剩下疤子了。”

“哎呀呀,使不得,使不得,無非是分內事,分內事而已。”鴨掌子連聲推辭不收。

“瞧不起怎地?”那女真旗丁忽然面色一沉。

接著他又笑道:“叫你拿著就拿著,吃飽了別死,後面如若傷著,還得靠你來治。”

然後這女真旗丁又對旁邊的另一個旗丁說道:“你說是也不是?”

那另一個女真旗丁頷了頷首,也笑道:“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叫你拿著就拿著。你且安心,只要別幹什麼出格的事,保管你安安穩穩地埋到土裡。”

鴨掌子知道如果推辭過甚,反而不妙,趕緊千恩萬謝地上前拿了。

“出去罷,早些回來。”此時剛好一輛馬拉的柴車駛了過去,女真哨兵揮了揮手,對鴨掌子道。

鴨掌子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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