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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元,國賊也。

作為一個讀過史書的生員,韓林自是知道張元的事蹟生平。

這張元是北宋年間人,屢試不第,因憤生怨,一氣之下竟然叛宋投夏。

而在元昊稱帝建立西夏以後,因其才智被重用,官至軍師國相,為其鞍前馬後的定國策,制方略。

宋夏之間的好水川一戰,張元輔夏敗宋,讓宋軍死傷無數,屍積如山,血流成河。

更是在界上寺的牆壁上,題詩一首:“夏竦何曾聳,韓琦未足奇。滿川龍虎輦,猶自說兵機。”

讓宋廷朝野上下的權相名臣顏面掃地。

這也是為什麼韓林聽到張元這個名字以後,心中瞬間升起了警惕之意。

“怪不得與我論《宋史》,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眯了眯眼睛,韓林心想。

庫爾纏微微一笑,嘴中說道:“看你神色,想來是明白我的意思了。”

挺了挺身子,韓林正色道:“張元雖為國賊,但其並非無才。只因宋之制鄙陋,致其投夏。然小子何能也?文不比酸儒,武難敵弱夫,額真高看了。”

庫爾纏聽聞後哈哈大笑,指著他笑罵道:“我說你在藏鋒斂銳,豈能無據?殺張柱立威在前,退蒙古哨騎在後,方還在慷慨陳詞與我論辯,此間又道文武不就……”

庫爾纏手中盤轉著茶盞,盯著韓林的眼睛,面上一冷,說道:“我該說你是在謙虛呢,還是別有用心呢?”

想詐我!

略微一想,韓林便明白庫爾纏這是在詐他,看看能不能讓他露出一絲馬腳。

韓林明白此時不能表現出一點心虛的樣子,便與庫爾纏對視,面上笑道:“能得旗主大人和額真大人垂青,小子實在誠惶誠恐,若就此叛明投金,想必兩位也會小覷了我罷?”

庫爾纏面色緩和,似笑非笑:“果然有急智。不錯,你若就此投過來,我反而不喜……”

喝了一口茶,庫爾纏接著往下說。

“不過,大金初立,百廢待興,的確求賢若渴,南朝上國,文教興盛,千年傳習下來的治國方略非我國可比。韓林你雖然年少,但今日觀來,智見皆在常人之上,假以時日便未必不能成為另一個範憲鬥、劉愛塔,成為我大金的肱股之臣。”

韓林在庫爾纏的臉上,甚至看到了誠懇。

韓林又是一拱手,道:“林未及弱冠,尚在舞象,雖有急智,但若說肱骨還為時尚早,古往今來,仲永之輩何其多也,韓林也未必不是下一個。”

庫爾纏看著韓林點了點頭:“這是自然,軍國重事怎可能現在就交在你輩之手?我不過是想替大金廣羅才俊罷了。不過今日你我論道,也算忘年。你且放心,便如鴨掌子一樣,只要你不做出格的事,我保你高枕無憂。”

如此做派也不知是真是假。

但韓林終歸要對庫爾纏說的示好表個態才是,因此又從座中站起身形,對著庫爾纏作揖鞠禮。

韓林又趁機說道:“提到鴨掌子大叔,韓林還有個不情之請。”

“是烏蘇的事罷。”

韓林一愣。

庫爾纏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韓林要說什麼。

庫爾纏冷哼了一聲:“這老傢伙還真能挺,我原本還想著看看什麼時候他挺不住了來求我,沒想到今日你提出來了,那便賣你一絲薄面,一會你自去找鴨掌子說罷。”

韓林一喜,馬上回道:“小子何德何能,能讓額真大人賣我面子。不過是額真大人於心不忍,又念達旦多年以來的忠心,方才讓鴨掌子過去醫治的罷了。”

“這般油嘴可是不妥。”庫爾纏手指點了點韓林,笑罵道。

接著又是一嘆:“烏蘇是老汗起兵便跟著的舊人,與老汗也是熟的,若非他對漢人包庇維護,也不至於這麼多年征討下來還是個小小的達旦章京,這牛錄額真之位,合該是他的。”

韓林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心裡其實也十分慶幸,好在是被擄到了鑲紅旗,又遇到烏蘇、庫爾纏、嶽託這樣從達旦到旗主對漢人都還算溫和的女真人,要是去了其他旗,怕是活不到如今。

“罷了……”

庫爾纏揮了揮手,“如今遇到你,也算他因果相報,因禍得福吧。”

兩人又交談了一陣,庫爾纏對他此次押運糧草之事十分滿意,又對他說了最近匪患之事。

在韓林不置可否之間,庫爾纏又讓他組織的包衣做好春耕和巡防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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