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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天壽剛剛踏上了對岸,耳中彷彿隱隱地聽見了一聲哨響,他向那個方向望去,就看見一個人影從城頭栽下,隨後就是摔落在地的悶聲。
“嗚……”
與此同時,不到百步的城牆下面,也響起了一聲海螺號。
緊接著,無數的包衣、布甲齊聲吶喊,幾乎將賈天壽的耳膜震裂,成群成片的人影,叫喊著從他身旁衝過,抬著竹木梯的包衣們,當先衝過了結了冰的護城河,兩人一組,將竹木梯架好,緊隨其後的人們一下子跳了上去,順著竹梯開始往上爬。
幽深的夜色當中,唯有亮堂的義州城像是插入夜色的一隻火把,但在沖天的吶喊中,開始搖搖欲墜。
在海螺號響起後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義州的城頭也紛紛湧現出了守卒的身影,他們從女牆垛口探出了身子,一同探出的,還有黑黝黝的槍口。
嘭嘭嘭!一陣爆豆的聲音響起,火光白霧當中,或一錢或三錢的彈丸打在了城下擁在一起的包衣人群,幾乎彈無虛發。
霎那間,一片哀嚎聲響起,幾乎蓋過了喊殺聲。
巨大的滾木先是壓斷竹木梯,又重重的滾落在地上,一時間又讓包衣人群死傷無數。
賈天壽剛剛涉過了護城河,一架雲梯帶著風聲和人的驚恐大叫,就摔在了他身側五步,揚起了一大片雪花。
竹梯上趴著的人被摔斷了小臂,看著這人抱著破肉而出的臂骨在地上翻滾痛嚎,賈天壽不由得夾了夾褲襠,將強烈的尿意給憋了回去。
他心中暗自慶幸不已,若不是在河面上摔了跤,現在躺在地上痛嚎的沒準就是他了。
他抬頭望去已經有一些順著竹木梯登上了城頭,正提著兵刃和守城的兵卒混戰在一起。
但不久,一個又一個人影或大聲慘叫,或無聲無息從城頭接二連三的摔了下來,城頭擁在一起的包衣們紛紛躲避,但仍被砸死砸傷不少。
解決了登上城頭的包衣,守城的朝軍兵卒又用拒木頂杆,將架在垛口的已經無人的梯子一個又一個地推倒。
城下的包衣們頂著火銃、弓弩、雷石滾木重新將被推倒的梯子架了上去,甚至用身體合力按住底部,企圖將梯子穩住。
賈天壽看準一個還算穩固的竹木梯,摸出腰間的順刀,又提了提褲子,就準備攀上梯子登城。
這麼久以後,阿克善應該已經近了,如果讓他發現自己還呆在原地,勢必不會饒了他。
可他剛向前邁了一步,就聽見噼裡啪啦地一陣碎物聲響,賈天壽抬起頭,就看見城頭上一支火把被拋下。
翻滾的樣子,如同他剛剛踏上岸時,看到的那個栽下城頭的身影,緊接著“呼”地一聲,升騰的火光沖天而起,一條火龍沿著底部的城牆蔓延開來。
“是火罐!”
哀嚎聲比以往更加慘烈,火光當中,渾身著火的人影紛紛從城牆下跑了出來,在地上打著滾。
賈天壽眼前就有一個火人直直地衝了過來,那人渾身冒著火,高舉著手跌跌撞撞地栽倒在了厚厚的雪裡,不住地蠕動著。
青煙一片當中,賈天壽隱隱聞到了肉的焦香。
幾乎一個日夜沒有進食的他,肚子發出一陣“咕咕”地飢餓叫聲。
但隨即腸胃一陣蠕動,賈天壽吐了出來。
烈火當中,賈天壽鼓起來的勇氣終於被擊碎,他不敢向前邁一步,也不敢向後退一步,只敢在原地嘔著酸水。
城頭下的包衣們再也經受不住這樣的煎熬,紛紛從城頭下往後跑著,有一些人還被城頭上射下的箭矢釘射在地。
身邊一個又一個人影從他的身側跑過。賈天壽抓住其中一個人,張開嘴大聲喊道:“莫跑!潰軍衝陣,必死無疑!”
但那人一拳就將賈天壽打翻在地,賈天壽捂著口鼻站起來,就聽見身後一陣“崩崩”的弓弦爆響。
潰退的包衣們又哭喊著往城下跑,剛剛打賈天壽的那個人再次從賈天壽的身旁跑過,他背後插著一支箭,嘴裡嘔著血,沒跑幾步,就跌倒在地。
嗖地一聲,一支利箭從賈天壽的耳畔掃過,隨即一聲他就聽見一聲痛哼。
聽著越來越密集的箭雨,賈天壽再也不敢在原地多呆,他咬了咬牙,跺了跺腳,抽出順刀也向城下跑去。
留在原地必死無疑,城下似乎還有一絲生機。
賈天壽踏著尚有餘溫的火油和一地的屍體來到了城下,目標越大危險就越大,他不敢呆在人群的密集處,找了個人稍微少一些的地方,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