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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東家,你是說,高管隊他們九個人都被軍衙押走了?”
看著夜間造訪的何歆和張掌櫃,韓林訝然地問道。
“是,入夜不久,高管隊就帶人在奴家的酒肆喝酒,又與堵我酒肆門的潑皮起了衝突……”
何歆照實將今夜的事情說了,韓林叫二狗子給兩個人看了茶,隨後不斷地揉著額頭,一陣無語
“什麼叫紅顏禍水啊!這就是!”
韓林在心中大罵。
韓林旗下的隊官在她那裡出頭被羈押走了,她怎麼也要上門訴清原委才是。
熱茶騰起的白霧當中,何歆低著頭也是一言不發,或許在買賣和心機一事上何歆見解獨到,但她終歸是個女子,遇到這種事,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韓林想了一陣,對著身邊立著的二狗子說道:“今夜休沐取消,二狗子瞧瞧誰還在院內,一同去城中尋人,限一個半時辰內全部回到營房,否則軍法處置,高管隊和甲字隊的事暫時先不要說。”
“是少爺,俺這就去!”
二狗子躬身領了命,叫上了沒出門的楊善以及張孝兒、蘇日格,三人往城中去尋人。
韓林端起茶碗,輕輕啜了一口,看向仍在低頭不言的何歆,忽然心中一動,臉上掛上了一絲為難苦楚,自言自語地嘆道:“難作啊……難作……”
何歆十分不自在的在椅子上扭了扭身子,看向韓林後嘴中說道:“妾身知道這撈人的事情不好做,但想必韓東家自然有辦法,說到底高管隊終究是為妾出頭……”
接著,何歆咬了咬牙,似乎下了什麼決定一般:“這撈人時無論使多少銀子,妾身都出了。”
韓林嘆了口氣,對她的言辭避而不答,接著問道:“方才聽何東家所說,那青皮喇呼的頭目是總鎮麾下幕僚主事的妻弟?”
“確實不假,這鄭昊仰仗著自己的姐夫替趙總兵管著城中的軍衙縣獄,便糾集了一批人整日裡在城中為非作歹,欺行霸市……”
韓林看向了說話的張掌櫃,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除了青皮,還有打行是吧?”
喇虎不過是一幫善於欺負底層百姓的潑皮,而打行就純粹是收了銀子替人平事尋仇的勾當。
想了想,韓林似笑非笑地對何歆說道:“何東家,這裡恐怕不僅僅有‘同行見面,分外眼紅’的事罷。”
何歆聽到後整個人的氣息略微一滯,隨後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如果奴家所料不錯,應該是有商會在背後主使。”
韓林有些錯愕,商會里面不都是巨賈大商麼,人家的買賣都是巨資重利,就酒肆這點蠅頭小利他們也如此看重?
聽到韓林嘴中的問詢,何歆頓了頓說:“韓東家有所不知,前兩年確實如此,大家都做著自己的營生活計,互不侵擾,可自打晉商插足進來,組了商會。不僅壟斷了鹽、鐵、糧等民生要事,也將酒、衣帽、牙行等悉數納於治下。”
說著何歆的臉上升騰起了一絲怒意:“就這麼說吧,只要是個買賣,哪怕是販夫走卒在錦州的地界裡他們都要收一筆商費,才能做買賣”
聽到晉商,韓林的頭就更痛了。
晉商的能量韓林在女真奴地就已經領教了一番,能夠在層層封鎖之下,還能運糧資奴,這得是多大的本事?
“既然如此,何東家為何不入商會?”
想了想,韓林又對著何歆問道。
“入了商會不僅要納高額的會費,年底還要抽成,咱們這小本買賣如何能賺到錢?”
“而如果不入商會……”
何歆繼續說道:“這幫子人要麼調集同行對你傾軋擠兌,要麼就如奴家遭遇的一般請了青皮喇虎上來鬧,叫你做不等買賣,不得安生。
“更甚的就是打行了,奴家聽說做裝裱鋪子的宋掌櫃就因為此事被他們請的打行捅了好幾刀,至今窩在床上不得動彈……”
韓林聽著何歆的敘述,心中也在感嘆。
天高皇帝遠,果然越亂的地方,三教九流就越多,各種地下勢力犬牙交錯,游龍地蛇橫瀣一氣。
他自己也沒能想到就是簡簡單單釀了個酒,還能牽扯到商幫這樣的龐然大物當中。
如果單以商幫論教,他家中屬於浙商、呂蒙子是徽商,這邊又來了個晉商。
如今因為何家酒肆的事,韓林也被牽涉進來,看來往後在經營之道上的事情,也不好辦吶!
想了一想,何歆咬了咬牙說道:“終究說,高管隊是因為妾身的酒肆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