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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命去換,到頭來卻換來了一番申斥!這天下可還有道理可言?!”

高勇咬牙切齒地說道。

石坊街的小院內,隊官和訓導官們團團圍坐。

原本院內的小酒坊搬出去另租院子以後,東耳房又被拾掇了出來,王願、呂蒙子、二狗子、蘇日格、張孝兒以及李柱便搬了進去,讓兩邊都不算太擠。

然而一到議事,屋內就顯得侷促。

混濁的空氣讓韓林微微皺了皺眉頭,二狗子趕忙將門窗開啟透氣。

今日下職回來以後,楊善、徐如華、張孝兒這幾個與郭騾兒熟識的隊官聽到他尋了回來,心中亦是十分激動高興,但未見到人。

好容易見到人了,可看見當頭韓林的臉色,眾人知道出了事。

聽到韓林將中屯衛衙署發生的事情一說,所有人都拍桌子怒罵。

“什三顆奴賊人頭,還有一顆嘎山拔什庫的,這得多少兩銀子!說截留就截留,沒有好處,往後誰願意去賣命?!”

楊善拍著大腿恨聲道。

高勇和楊善兩個人先後發話,無異於火上澆油,讓眾人心中的恨意更濃,紛紛破口大罵了起來,只要是錦州城內的官,無不在列。

當然這其中也包括趙率教。

韓林看了看身旁坐著的金士麟,見他臉上泛起了一絲不悅,連忙說道:“此事怪不得趙總鎮,若非有他指點,我等如今怕還蒙在鼓中,日後還不知道要在袁撫臺那裡記下多少筆。可不能做親痛仇快之事。”

見韓林替趙率教說話,金士麟臉色緩和了些,隨即說道:“韃子劍指錦州,此事尚不知真假,還需仔細探明。”

郭騾兒剛剛回來,還不知道金士麟如今在韓林隊中所任何職,就知道他坐在韓林旁邊。

以他的縝密心思,便知道金士麟肯定非比尋常,點了點頭說道:“這位金大人所言極是,興許是小人會錯了意。”

徐如華想了想冷靜地說道:“如騾子所說,恐怕為真。”

韓林抬起頭來,看向徐如華,嘴中問道:“此話怎講?”

徐如華繼續說道:“如果韃子真的未佔李朝寸土便退兵,那他肯定未落得太多的好處,倉促退兵是為何來?劍出則必血見,如今韃子想必拔劍四顧,又不甘心還鞘,蒙古人已經被打的七零八落,那能打的,只有遼東了。”

“徐三哥所言極是。”

韓林想了想讚揚道,接著他的話補充道:“韃子搞了這麼一出大陣仗,只留了個城下之盟,其中怕是有事。皇太極此人,如虎又似狐,猛而不失狡。

見眾人都在聽著,韓林敲了敲桌子繼續說道“如今奴地內憂四起,我等飲馬三岔又被視之為外患。內憂外患當中,阿敏領大軍於外,可謂是外強中乾,萬一阿敏起了割據的心思,女真勢必兩分,甚至多分,怎抵擋我大明天兵?皇太極自不肯將權旁落他人手,這才倉促收兵。”

高勇皺了皺眉頭,有些愕然:“不是說韃子缺糧麼,前剿蒙古扎魯特,後又在李朝動兵,如今再犯大明,這人吃馬嚼的,他哪裡來的糧草?”

金士麟瞥了一眼高勇:“正因為他沒糧,才四處征伐。”

“他這是想來我大明打草谷,以戰養戰。”

徐如華順著金士麟的話替高勇解釋道。

張孝兒悠悠地出了口氣:“好在錦州城修築已經快要收尾,如今城堅炮利,奴賊來了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去。”

“對!去年韃子在寧遠碰了滿頭包,今年他敢來錦州,就叫他有去無回!”

楊善哼哼了兩聲。

韓林微微皺眉:“韃賊東征西討,連年催動戰事,兵精將廣,不可小覷。咱們遼鎮的兵什麼樣你們又不是沒見過,喝兵血鬧得額員六成已是謝天謝地,更有趨使卒伍如牛馬者,這樣的兵怎能打仗?”

“叔父可沒有喝兵血,亦沒有沒有驅喚之事。”金士麟立馬回應道。

“我就打一個比方,總鎮大人築城、屯田、納民,我等皆看在眼中,可滿遼東的去找,能有幾個總鎮大人這番盡心國事的?”

韓林向今日出城巡衛的高勇等人問道:“右屯、大小淩河加修情形如何?”

高勇搖了搖頭:“修築之事以錦州為要,其餘城池怕是連一半都沒。”

韓林的臉上起了一絲憂色,他沉吟了一會,緩緩得說道:“我等既有巡衛之職,亦不能坐以待斃……”

接著韓林站起身形,對著眾人說道:“自明日起,一切按戰事論,輪值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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