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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韃子已經將內喀爾喀大部降服,但仍有些人不願依附在女真人旗下,如歹安兒營便在闊野草原浪跡成匪。”
“如今收秋漸進,為了防止這些蒙古人來打草谷,西牆外伏了太多的韃子,你們走不出兩裡地去就會被發現。”
看著眾人疤子繼續道。
聽聞疤子說別人是匪,眾人心中一陣無語。
“那怎辦?”高勇皺著眉頭問道。
疤子一指地上死去的幾個旗丁笑道:“俺們,都是這麼辦的。”
眾人都有些不解,但韓林瞬間就明白了。
疤子的意思是叫他們換了裝束,偽裝成韃子。
想了想,韓林覺得此計可行,他懷中還有嶽託的信物。
如果腳程快些,還能學著疤子一樣,假傳嶽託的印信,一路哄騙過去,疤子的印信是假的。
可他的,卻是真的。
想到這裡,韓林沖著疤子拱了拱手道:“多謝疤子大哥指點,韓林明白了。”
“些許小事。”
疤子一笑,隨即又嘆道:“前半夜你我為死敵,但發現都是誤會,實乃陰差陽錯,只可惜那些枉死了的人,說來說去,也不過是一個命字。今兒個你們回明,俺也要回刁蹕山拾掇,一南一北,中間隔著韃子,今後怕是難有再見之日了!”
“怎麼會。”
韓林又對著韓林鄭重一揖:“疤子大哥,咱們必有重逢之日,待那時,韓林必然帶著這些弟兄和疤子大哥你把酒言歡。”
“但願如此。”
疤子嘴上說著,但感覺話裡話外對此不抱有什麼希望:“對了,你那姓郭的兄弟,我們先收著,等他養好了傷,韃子看管的鬆了,我會叫人偷送回去,你們在哪裡等他?”
郭騾兒傷的厲害,得養一陣,見疤子願意收留,韓林大為感激,謝了一句隨後道:“應是在錦州。”
疤子點了點頭,又深深地看了眾人一眼。
隨後一拍胯下的戰馬,便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許久之後,眾人已經將埋著的炒麵、火器,連帶著那尊虎蹲炮都挖了出來架在馬上。
已經打扮成披甲韃子模樣的韓林,看了看夜色,又看了看天上的星斗辨認了一下方向。
最後他又回頭向靜遠村方向凝視了一番,摸了摸虎口處那道月牙兒一般的傷痕。
五味雜陳之中,韓林深深地嘆了口氣。
“走罷!”
“我們回大明!”
……
初陽緩緩升起,不甚飽滿的麥穗上露珠被對映的晶瑩剔透,閃閃發亮。
距靜遠堡東北不到十里的官道上,傳來陣陣腳步聲。
一頂五顏六色的轎子被四個壯漢抬著,一顛一顛的,轎子看起來就是個老物,在顛簸中發出吱呀呀地響聲,讓人覺得下一秒轎廂就會掉在地上。
除了四個抬轎的壯漢,挨著轎子走的還有兩個胖墩墩的嬤嬤,更外圍是十來個牽著馬挎著刀的護衛。
這些人的裝束看起來像是女真,又似蒙古。
當前走著的按刀頭目,他眯了眯眼警惕地向前看了看,隨後猛地一揮手。
整個隊伍便隨著他的手勢停了下來。
轎子左側的那個嬤嬤手裡拿了一方手帕在鼻下墊著,見隊伍停了下來,有些不滿地道:“怎地停了?”
隨後她又趕緊揮了揮手帕,驅走身邊那匹馬身上傳來的腥臊氣。
頭目沒有回頭,對著身後大聲道:“哈蘭嬤子,前面好像倒著一個人。”
“一個死人有甚稀奇?在遼東這地界兒見得多了!”
停的時間愈長,馬身上的味道就愈加濃烈,哈蘭嬤子皺著眉頭對著頭目道:“趕快走!昨日受大妃之命為大汗祈福,今日後晌兒就還要回到部裡商議!可耽擱不得。”
見主子身邊的嬤子發話,護衛頭目不敢怠慢,又揮了揮手,整支隊伍繼續向前走。
路過那具蜷成一團的“死屍”時,轎窗掀起了一角。
“等等。”
轎子裡傳出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這聲音粗獷,聲線聽不出男女,不緩不慢地卻十分威嚴,教人不敢抗拒。
哈蘭嬤子聽到,趕緊又叫停了剛剛啟程隊伍。
“大薩滿?”
哈蘭嬤子猶有些不解,但見轎簾被掀開,她趕忙恭敬地彎著腰去攙扶。
一個頭戴神帽,身著五顏六色飄帶薩滿服的老婦從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