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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飯點,一半的包衣都在院子處吃飯,剩下的一半包衣,則由韓總旗和楊善領著防衛著西邊的不知名的小山和東邊的蒲河。

餘暉映染,林間一片酡紅,幾隻歸鳥劃破晚霞落在枝頭梳理羽毛。

“俏冤家,想殺我,今日方來到。”

“喜孜孜,連衣兒摟抱著,你渾身上下都堆俏。”

“摟一摟,愁都散;抱一抱,悶都消。”

“便不得共枕同床也,我眼前兒站站也是好!”

韓總旗負著手握著鹿哨,看著此番美景,心中激盪,恨不能吟幾句詩出來。

但憋了半天,只憋出一段俚俗潑辣的黃腔兒。

“孃的!等老子回到南邊去,尋到我那棵獨苗,定要讓他像小韓兄弟一樣讀書應舉,絕不讓他再做軍漢、莊稼漢!”

正這般想著,韓總旗忽然發現,原本落在枝頭的幾隻歸鳥,又撲稜稜地衝天而起,似是受了驚嚇。

他眯了眯眼睛,向林中望去,片刻後幾個人影從林子當中閃身出來,手裡持著刀槍,大聲嚷叫著向他們掩殺了過來。

而在這幾個人的身後,越來越多的人影浮現,烏泱泱地一時之間也分不清有多少人了。

“山匪!”

韓總旗身旁的包衣見狀,驚叫一聲,紛紛向裡開外的院落跑去。

那裡人多,而且還有齊脖高的矮牆。

韓總旗也調轉身形跟著跑,但他還沒忘了本質,一邊跑,一邊鼓著腮幫子吹響手中的鹿哨。

尖銳刺耳,急也聲聲。

身後箭矢如飛蝗,射在地上。

跌跌撞撞地,韓總旗總算跑到了離矮牆十數步的距離,已經能看清對面前後蹲伏著的包衣的臉。

韓總旗心中一喜,腳下剛要發力,就聽對面一聲大喝:“趴下!”

聽到韓林的聲音,韓總旗和幾個包衣下意識地往前一撲,趴伏在地。

隨後頭頂就是一片簌簌箭鳴,接著身後二三十步外就傳來幾聲慘叫。

“快進來!”

聽到韓林焦急的喊聲,韓總旗和幾個包衣不敢回頭,連忙從地上爬起,三步並作兩步,翻牆而入。

韓總旗驚魂未定地喘了幾口氣,這才探出頭去看,這一看不打緊,直接給他嚇了一跳。

只見遠處一箭之地,百餘山匪正站在田埂當中,手裡持著刀槍、棍棒、弓弩等各色武器,甚至還有糞叉。

這些人的有老有少,身形看起來比包衣還要瘦弱,衣衫襤褸。

但面上的表情都兇狠無比,正被幾個精壯的漢子呼喊著往後退出莊田內眾人的攻擊範圍。

這邊楊善也帶著人翻牆而入,氣喘吁吁地對著韓林大聲稟報著:“小韓大人!五六十個山匪正在從東邊渡河,我們擊退了一波,但人越來越多,看起來不下百十!”

韓林點了點頭,又向北邊望去。

那裡也有成片的山匪圍了過來,由於距離尚遠,只有通往靜遠村這條官道上暫時還沒有山匪的身影,但看起來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莊田的大院是由以往的靜遠堡下轄的小墩臺改造而成,周圍約五十步,南有一門,通著官道,原本還有些小敵臺,但卻被女真人都拆了,也未修補。

除了幾間正屋是旗丁們專用的以外,還有幾間屋子,一間給包衣們住,一間作為糧倉,一間放著火器。

此外還有一個棚子,裡面放著牛七頭,馬兩匹。

其中一匹還是韓林的。

四十多人,對著幾近三百來號山匪,守這麼大一處院子著實不簡單。

韓林在心中安安計較著對策。

在他打量山匪的同時,山匪似乎也不著急,也在打量著這座院落的部署。

韓林見狀,對身旁一臉警惕的高勇說道:“高大哥,你帶人從火器房裡把火器都搬出來!教之前去過巴林的人打放!”

高勇點了點頭剛待轉身,又被韓林叫住:“再把裡面的虎蹲炮也搬出來,去補那幾處缺口!”

高勇一愣:“火銃他們還能打打,這虎蹲炮,他們沒用過,怎麼打?”

韓林咬了咬牙:“你去教一遍,死馬當活馬醫吧!”

見高勇離開,韓林又對身旁的楊善吩咐道:“楊大哥,你去抱一些乾草溼柴點了,傳訊示警!”

此時太陽馬上就要落山,再過半個時辰不到天色就完全黑了,韓林只盼燃起的煙氣火光能夠吸引左近的旗丁來援。

同時也跟靜遠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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