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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環境下,無法確認牛玲受傷程度,以及具體哪裡受了傷。更何況男女授受不親,所以只能暫時用衣服包紮在流血位置。
但血還在流,我怕她因失血過多而失去意識,所以儘量找些話題來聊。
“聽你口音不像本地人。”
“俺從熱河來。”
“熱河……”我並沒聽過這個地方:“離這兒挺遠吧?”
“遠,很遠。俺那邊省會是承德。”牛玲說話聲音比剛才聽起來虛弱了不少:“孃親領著俺,走了差不多三年,靠沿途乞討。還未到地方,孃親就重病,死在了途中。”
“為啥來這兒?”我起身,繼續在黑暗中將手伸進泥土裡尋找,尋找到東西便扔在地窖口位置。單靠觸感,分辨不出究竟摸到的是什麼,只能等有光亮後在分辨。
“活不下去了。俺爹死後,村裡惡霸強佔了地,俺們母女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任誰都能來欺負。也無處說理。孃親說北都這兒有親戚,所以是打算來投靠。”牛玲喘息聲很大,說話聲卻越來越小。
“找到親戚了麼?”我問。
“沒。”牛玲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孃親只告訴了我一個名字跟大概地址,北都這麼大,去哪兒找?那年俺才十三,街頭流浪幾月,後來聽人說這邊大戶人家多,許多人家都缺丫鬟。俺便來了這邊,把自己賣給了陳家。”
“來時咋不先寫封信。”我在泥土裡摸到了一團軟軟的東西,觸感像是衣服。
“孃親是也是跟我差不多歲數去的熱河,早就跟親戚沒了聯絡,沒有可通訊得地址。”牛玲嘆了口氣:“這年頭,大家都流離失所,沒準孃親說的那門親戚也早就不在人世了。”
“叫什麼名?出去後我可以幫你找找。”我說。
“姓田,叫田初雪,是俺娘妹子。”牛玲答。
話題到此終止,牛玲原本沉重地呼吸聲似乎也聽不太清了。我直了直身子,微皺起眉頭,想了想又問:“跟我說說陳家幾門太太吧?你已經呆了這麼多年,應該很清楚吧。”
“大太太是明媒正娶,歲數比老爺大些,據說以前也是大戶人家。老爺是託了大太太福,才創立起這麼大家業的。聽院兒里老人說,大太太原本與人為善,言行舉止盡顯優雅,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牛玲得聲音在地窖裡迴盪:“說是自從二太太進門,大太太受了冷落,性格就完全變了。畢竟兩位太太相差很多歲,有人說是大太太心理沒了安全感。俺也不知道啥是安全感。”
“或許就是讓人有安全的感覺吧。”我隨口搭了句。
“從那時起大太太不在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富家小姐了,開始爭奪家裡大小事的管理權。大權在握,可能就有大太太口中所說的安全感吧。這些都是聽老人說的,後來老爺又娶了三太太,二太太也失寵了。不過跟上次不同,這次老爺開始搶奪大太太在家中的權利,名義上是不想再讓大太太過於操勞,實際就等於是被打入冷宮了。”牛玲說起主家事兒,比說起自己身世要順口得多:“老爺平日裡不參與家裡這攤事兒,但現在三太太說什麼他都聽。也正因如此,大太太、二太太,跟三太太表面和諧,實際上明爭暗鬥,奈何三太太有老爺這塊金字招牌。”
“大戶人家後院,都趕上後宮了。”我也想象不出,老婆跟小妾在家爭風吃醋時的場景,不過戲文裡常說皇上後宮爭奇鬥豔,為了得寵手段極其毒辣。許是跟那差不多吧?這樣說來,不管是桂花,還是王英,應該都是幾位太太內鬥下的犧牲品而已。
“俺剛來時,本是被分到了二太太房當丫鬟,那日三太太上門請安,倆人面露笑容有說有笑,誰知話裡藏刀,俺沒聽出來,在二太太氣勢上處於下風時,俺沒能替主子張臉,說幾句幫二太太得話。作為丫鬟,雖然話說了,一樣被處罰,但是效果不同,會得到二太太重視。而俺……三太太前腳剛走,俺就被趕出了二太太房,當了下等丫鬟。”黑暗中牛玲說這些話時,不知只是簡單回憶,還是勾起了她的傷感往事:“後來俺就在也沒有機會擺脫掉下等丫鬟這個頭銜了。那時俺根本想不明白,到底是犯了啥錯。”
不知在黑暗中呆了多久,我開始有了飢餓感,應該已經過了午時。同在地窖裡的牛玲,雖然話很多,但聲音也是越來越小,感覺越來越虛弱。
在這樣下去不行的。我坐在牛玲旁邊思考了下,然後說:“咱們不能繼續等下去了,我踩著你肩膀,應該能夠到地窖口推開木板。”
“踩吧。”牛玲有氣無力地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