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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噹!
一道瓷器碎裂的響聲過後,善和堂裡傳出訓斥聲。
“說你蠢,你還真不精,現在是說賞賜的時候嗎?”
老夫人惱得不小心打掉了身旁的茶盞。
劉惠蘭無措地站在堂下,趕緊推卸責任,
“是官人讓我來說的……”
老夫人不想聽她狡辯,不耐煩甩手道:“出去,少來礙我的眼。”
劉惠蘭灰頭土臉地從善和堂溜出來了,她氣得把外面擺著的盆栽一腳踢倒。
“這死老太婆,就知道罵我,蠢蠢蠢,你們全家才蠢,生一個瘸腿兒子,另一個兒子是短命鬼,比老孃差遠了。”
劉惠蘭的腳步極快,一路上罵罵咧咧的。
“夫人先別生氣,老夫人還是想讓二房過繼衍哥兒,到時候連家業帶賞賜,不都是您的嗎?”朱媽媽勸道。
劉惠蘭停下腳步,一雙眸子裡滿是怨氣,
“我知道,可現如今慕容雲湘不想過繼衍哥兒,再說衍哥兒現在才幾歲,繼承家業又是什麼猴年馬月的事?
但是現在那千兩黃金就在二房呢!陛下的賞賜早就下來了,她卻絕口不提分給大房的事,擱以前,我早去要了,還能忍到現在?”
未來的富貴太遠,當下的巨財可就在眼前呢,她怎麼可能默不作聲?
她劉惠蘭就不是吃虧的性兒!
劉惠蘭深呼一口氣,“他們都說我蠢,都嫌棄我,其實我心裡什麼都明白。人就是要去爭去搶,你不爭,連剩飯殘渣都吃不上!”
“可是現在,咱們只能聽老夫人和大爺的,不如回去再叫大爺想想法子吧?”朱媽媽說。
劉惠蘭又火急火燎地回蘅蕪苑去了,得找男人商量去。
……
善和堂。
“我就知道那個眼界窄的沉不住氣,現在當務之急是怎麼說服二房的不要從伯爵府過繼,那些賞賜放在那還能跑嘍?”
老夫人已經無力說劉惠蘭什麼了,早晚堵上她那張嘴才好。
“老夫人彆氣,大房那個貫是貪財的,咱們又不是不知道。只是先前郡夫人將賞賜全抬入二房私庫,這段時間提都不提,奴婢瞧著……”順澤姑姑神色遲疑。
老夫人面容沉靜道:
“我還不至於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她是不想把賞賜拿出來了,只是現在這事暫且不能提,以後再說吧。”
她眯起眸子,聲音中帶著威嚴,
“這些日子她跟全家甩臉子,我都由著她了,就想著等她消氣,一切都好了,可她居然還是那麼想?看來老二家的是真要跟我對著幹了。
想從伯爵府過繼,那就從我老婆子的屍體上踏過去!我管不了她,有人能治得了她!去,派人去城北梅子巷送信去,讓那個老祖宗來。”
順澤姑姑微微一驚,“那位可不是好招架的。”
老夫人的眼中閃過精光,“非得是她才行……”
……
隔日。
謝錦姩坐在梳妝檯前,後面慕容氏正幫她挽著髮髻,慕容氏的語氣有些失望,
“伯爵府來信了,可不巧,你二舅母的外祖病重,她上個月就回去省親了,暫時來不得咱家。”
“而我剛剛喪夫,身上還帶著孝,是不便回孃家的,免得帶去晦氣,現在只能等你舅母回來再說了。”
謝錦姩想起來了,二舅母的母家不在京城,她去復州省親,一來一回是要花些日子。
過繼這樣的事情,最好是跟二舅母商量,然後再由二舅舅做主,不好跨過二舅母這一關的。
之所以一定得找二舅舅,因為二舅和母親是一母同胞,而大舅和三舅都是嫡出,母親和他們並不親近。
“沒事,那就等二舅母回來,復州不算遠,應該快回來了。”
雖然母親不說,但是謝錦姩知道她是心急的,只能以此安慰。
慕容氏從旁邊梳妝匣裡拿出一個簪子,
“這珍珠玲瓏八寶簪是陛下御賜之物裡頭的,精緻又不太過顯眼,襯得起我的姩姐兒。
御賜的首飾大多富貴奢華,娘好不容易找出幾件不那麼搶眼的,你還守著孝,先戴著這些,等孝期過去,娘定把你打扮得花枝招展。”
慕容氏拿著簪子在謝錦姩的頭上比了又比,“真俊!”
謝錦姩:……
“母親,我又不出門,戴這些物什還不夠礙事的。”
謝錦姩看向旁邊的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