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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氏一聽這話可不幹,
“甭管過繼哪個孩子,這都是二嫂子說了算,不是你能做主的。再說了,現在二嫂子一心惦記著讓二哥入土為安,哪有心思說過繼的事?
縱使你心裡惦記,就不能過段時間再提?非得把她一個剛沒了丈夫的寡婦往死了逼?舉頭三尺有神明啊,大嫂子,做人還是要講良心!”
魏氏的這些話說得難聽,是把大房徹底得罪死了,
但是如果能討二房的好,那也值!
當然了,魏氏也是故意拱火,她巴不得謝家這兩房鬧掰,這樣她兒子被選上的機會才更大。
其他人聽到魏氏這話,非但不勸著,甚至隱隱有些興奮,還有幫腔再添把火的。
謝錦姩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這些人各懷鬼胎,巴不得把事情鬧大,從中分一杯羹。
不過這恰恰是她想要的效果,劉惠蘭的心思被當眾揭破,還鬧得這麼難看,大房被架在火上烤,
以大伯那個愛面子的死德行,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吵吧,越亂越好。
“你少滿嘴噴糞!我看就你最惦記,還倒打一耙!”
劉惠蘭快氣瘋了,“都說長嫂難當,我只是憐惜弟妹守寡不易,這才勸她過繼個男孩,好歹有個人養老送終,怎麼說來說去成我覬覦二房的財產了?好好好,我就該避嫌,什麼也不說才對!”
她突然往地上一坐,哭天搶地喊冤。
“行了!”
一道老邁的嚴厲聲音響起,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謝流螢攙扶著老夫人緩緩走來。
原來謝流螢遲遲沒來靈堂,是去祖母那吹耳邊風去了。
老夫人身著重孝,那滿是溝壑皺紋的臉上盡是病色,她收到兒子逝世的訊息就病倒了,現在是強撐著過來的。
“婆母還病著,怎麼起身了?”
慕容氏作為兒媳,得過去攙扶著。
老夫人怒哼一聲,“眼下老二的棺槨還在這呢!你們就為一點小事爭執不休,是想讓我兒到地下也闔不上眼嗎?!”
話音落下,滿室皆靜,那些剛才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通通低著頭不吱聲了。
在靈堂上吵嘴,確實是他們理虧。
謝流螢暗暗給劉惠蘭使了個眼色,劉惠蘭立馬反應過來,哭訴道:
“婆母,兒媳都快被冤死了!明明是好心,卻被當成驢肝肺……”
老夫人敲了敲柺杖,“夠了,哭個什麼?淨讓旁人瞧笑話。”
老夫人掃視眾人,聲線很沉,
“家中兩個兒媳的為人,老身再清楚不過,她們妯娌之間一向和睦,也最是孝順。老大家的性子憨直,沒有壞心思,她確實是出於好心,只是嘴笨。
而老二家的剛剛喪夫,心情難免波盪,多思慮些也是有的。這誰家都有舌頭碰到牙的時候,一家人到底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
老夫人這是在維護謝家兩房的體面,也是震懾,警告那些人別有歪心思,二房的家業怎麼也輪不到他們。
那些人面面相覷,魏氏也識時務閉了嘴。
人家的老夫人都出來發話了,他們還能說什麼?
見這場面,劉惠蘭十分得意,彷彿出了一口惡氣。
謝錦姩袖中的手漸漸握緊,心中暗道可惜,若是祖母不來,大房的名聲就完了。
今日過後,京中誰都知道謝家大房貪圖二房家業,在靈堂上就算計一個剛喪夫的可憐寡婦,父親在官場上的好友不少,大房此舉激起群憤,到時候大伯的差事沒了,走到哪都會被人唾棄。
這對於愛臉面的大伯來說,比殺了他還難受,他為了自證,絕對不會讓謝衍來二房,也定會第一個跳出來懲治劉惠蘭。
此計可謂一箭雙鵰,既毀了大房,又斷了謝衍的路。
可惜……
可惜祖母來了,謝錦姩就不能繼續挑事,只能偃旗息鼓。
謝錦姩抬眸看向謝流螢,謝流螢卻巧妙地錯開視線,只是低著頭,乖巧地站在老夫人身邊,彷彿一切都與她無關。
謝錦姩心中冷笑,還沒完呢,她倒要看看,這局到底會鹿死誰手?
老夫人咳嗽了幾聲,緩聲道:
“惠蘭,你作為大嫂,該體諒雲湘的苦楚,這幾日喪事繁瑣,你們夫妻倆得扛起事來,別讓你弟妹勞心了。”
“雲湘,你也別鑽牛角尖兒,你嫂子沒那個意思,一家人哪有什麼算計不算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