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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夜，拜拜，明天見！”
雲盼月揮揮手，與蘇夜兩人告別。
這次，蘇夜左手抬起，揮了揮。
這會，他倒希望雲盼月多留會。
畢竟，雲盼月一旦離去，他就得接受老師的“拷問”。
然而，該來的總會來。
當轎車駛離視線，場地憑空靜了下來，空氣似乎都忘記了呼吸。
蘇夜聽見身後的老師動了動，緊接著，老師聲音凝重傳出，“蘇夜，進屋聊聊。”
聞言，蘇夜轉身，“好。”
…
屋內。
兩人相對而坐，誰都沒有貿然開口，像是兩名訓練有素的獵手，都在等待對方露出破綻。
許久，曾正敲敲桌子，打破沉默，“阿姨希望你好好學習，而不是將精力放在這上面。”
“我知道，”蘇夜輕輕點頭，正視著老師，“現在功課對我來說，毫無壓力。”
“…”曾正按了按太陽穴，他就知道，蘇夜八成會這樣來說。
也是，蘇夜一直霸榜，要是不這樣回擊，他倒還不適應。
“老師打算怎麼證明？”蘇夜緊盯著他，認真詢問。
曾正將手交叉，擺在桌子上，淡淡道，“蘇夜，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
“我只是擔心老師的安全，沒有別的意思。”蘇夜攤開小手，解釋道。
小孩子能有什麼壞心思？
老師還是太警慎了，對他一個十歲的小朋友，都要藏著掖著。
“呵，蘇夜，你這話，自己說說可以，就別想讓我信了，我不會告訴你的。”
說著，曾正起身，雙手撐在桌上，居高臨下俯視著他，“我現在很後悔，教你這套劍法。”
蘇夜起身，後撤幾步，脫離壓迫區域，偏頭望著書架，道：“老師，你覺得，超凡最終會普及嗎？”
“如果真的普及了，世界會變成怎樣？還有星海擂臺賽上的異族，他們會不會侵略藍星？”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蘇夜再度偏頭，無畏與曾正對視，“那麼，老師，你覺得，我能置身事外嗎？”
“呵呵…”曾正冷笑兩聲，言語犀利，極盡嘲諷之意，“就憑你？”
“蘇夜，你不過只是個連種族潛力值都不合格的人，你跟我一樣，都沒有資格，去觸碰所謂的超凡！”
“天塌了！高個的先頂！你這樣的小孩！不去玩泥巴，跟我談什麼超凡，你以為你是誰？不要陷入那自我感動！”
曾正上前幾步，身形將蘇夜掩蓋，他雙眼中，全是不屑。
“因為，你根本沒資格去自我感動！這一切，還輪不到你！”
“如果你還要執迷不悟！我會直接家訪，跟阿姨叔叔談談…”
“我…知道了。”蘇夜偏頭望向別處，抿抿嘴，左手緊了又緊，像是要把此刻感受，狠狠攥緊在手中。
他明明應該還有餘力的，但曾正搬出父母，他實在難以招架。
他不能不顧及父母的感受，他很珍惜他們的付出。
或許，這是一道枷鎖。
但他甘願纏繞，做一隻帶著枷鎖飛翔的鳥。他會嚮往更高遠的天空，但他永遠也不會捨棄枷鎖的存在。
“老師…抱歉…”蘇夜認真鞠了一躬，朝門外走去。
曾正沒有挽留，剛才那一番話，他自己都覺得很傷人，這會有些恥於面對蘇夜。
“呵…我一個大人，跟小孩較什麼勁？”驀然清醒過來，曾正自嘲一聲。
“希望他打消念頭吧…”
曾正不得不承認，他實在震驚於蘇夜的執著。
一日練劍，便把手給練傷的，他平生僅見。
還有那近乎完美的一刺，更是讓他感到震撼無比。
如果，蘇夜是與他一樣的情況，他一定尊重蘇夜的選擇。
但關鍵是，蘇夜與他完全不同。
“叔叔阿姨做小工，十分辛苦，他放不下的…”
…
夜晚。
因為右手受傷的緣故，蘇夜在家勉強煮了個飯。
看著父母忙碌做飯的身影，蘇夜只覺燈光忽然模糊了幾分。
心上湧出陣陣酸楚，從眼睛裡無聲溢位。
做苦力一天，本就疲憊不堪，還要回來做飯菜，卻沒一句怨言。
他理所當然享受著這樣的付出，總想著今後能做些什麼來報答，卻忽視了當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