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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

馬蹄聲愈來愈近,地面由於踐踏開始不住的顫抖起來。正在彎腰喝水的散兵們也紛紛抬起了頭,驚恐的注視著南岸的動向。

“嘭嘭嘭!”

隔著河岸騎兵開始了火槍齊射,這一輪射擊也打碎了羅汝才心中的幻想。

“不是自己人!撤!快撤!”

這支追擊的騎兵並沒有繞向遠處的橋廊過來追擊,而是躍馬過河直接向北岸的河灘上衝殺過來。伴隨著一輪又一輪的火槍齊射。霎時間,一批又一批逃跑不及的流民軍的在河岸旁倒了下去,在月光的照射下,鮮血使得白溝河的流水變的如同墨汁一般散發著濃郁的黑色死亡氣息。

羅汝才見狀急忙將水帶撇向了一邊,強忍著疼痛翻身上馬。然而上馬之後,任憑羅汝才如何猛烈的抽打著胯下坐騎,這匹馬卻在倔強地在原地騰跳著,旋轉著,玩命的後踢著,這匹戰馬甚至用後腿直立了起來,驚慌地振鬣嘶鳴,噴著響鼻再也不肯前進一步。

“媽的!這畜牲受驚了!”

眼見追兵將至,羅汝才不得不換了坐騎拼命的逃跑。

魏淵胯下龍駒原本就是一匹汗血寶馬,在加上如此激烈的戰局更是激發了寶馬的血性。載著背上的魏淵,龍駒衝在了最前面,揮舞著鐵棍的魏淵猶如一道銅牆鐵壁般帶著巨大的壓迫感向著河流北岸的流民軍們壓了過來。

在離河岸還有幾丈遠的地方,龍駒縱身一躍。宛如蛟龍出海般騰空而起落在了河岸之上。一時間流民軍中發出陣陣驚呼之聲。

過了片刻,河岸之上的流民發現只有魏淵一人上岸之後,便兇猛地向他撲來,準備仗著人多將他捉住,魏淵見狀大喝一聲,雙腳一用力。胯下龍駒好似箭離弓弦一般衝了出去!一時間月光之下只見刀光亂閃,魏淵胯著龍駒左騰右躍,轉眼間便將圍上來的敵兵殺得狼狽而逃,馬蹄之下逃脫不及的,更是死的死傷的傷。

魏淵憑藉著一己之力在河的北岸站穩了腳跟,緊跟著他手下金鷹衛隊們第二批、第三批蜂擁著衝殺了上來,他們的馬匹無情的在那些已經斷氣或是沒有斷氣的、流著血依舊在地上匍匐逃命的人身上踐踏騰躍而過,將整個白溝河北岸踏成了一片血池。

儘管有手下人在拼死抵抗著,但此刻的羅汝才還是如同驚弓之鳥般在沒命的策馬急奔。自崇禎初年以來,歷經十餘載的“曹操”還從未像今天這般恐懼過。能打的見過,洪承疇、盧孫傳庭那都是一等一的將才,打仗猛的他也經歷過,曹變蛟、盧象升手下的將士各個能以一敵十。但向今天這樣拼了命打仗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剛剛魏淵單騎闖關時的勇武已經徹底擊潰了羅汝才內心的防線,此刻的他完全喪失了再抵抗的勇氣,唯有拼了命的逃跑。最讓羅汝才感到恐懼的是,他竟然連對手姓甚名誰都不清楚就輸的如此徹底。羅汝才捫心自問,難道自己真的已經如此不中用了嗎?難道自己和李自成、張獻忠等人有如此之大的差距嗎?

在一陣胡思亂想中,在身邊僅剩的親兵保護下羅汝才機械的騎著馬漫無目的的狂奔著。不知跑了有多久,直到身後再也沒有一絲喊殺聲與打鬥聲之後,滿身疲憊的羅汝才才在手下親兵的幫襯下緩緩的下馬休息。大腿上的槍傷已經越來越嚴重了,化了膿的傷口處不斷的向外冒著黑血。

“大帥,看著樣子咱們已經將官軍甩掉了。您這傷口還是先處理一下吧。”

羅汝才的臉色已經極為難看了,煞白的臉上看不到半點血色。聽了手下人的話他微微點了點頭,在手下親兵為他簡單處理傷口之時,羅汝才勉強支撐著身體掃視了一眼四周。此時還跟在他身邊的弟兄不過十餘人,而且各個看起來都是狼狽不堪,滿身的傷痕。

羅汝才輕輕抬了抬手,一名親信趕忙俯身下來。

“去找找附近有沒有住家,弄口飯菜來。”

“小的遵命!”

一想到一天之前自己還擁有著幾萬精兵,可如此卻落得這副田地。羅汝才就感覺到胸中有一股惡氣無法釋懷,他張著嘴巴想要如往常一樣怒罵一番,可醞釀了半天依舊只能是低下頭去默不作聲。

哀莫大於心死,憤怒失望到極點的羅汝才反而難得的安靜了下來。

白溝河北岸的戰鬥已經結束,看著滿地流民軍的屍體。魏淵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端坐在馬上等待著手下兵士的檢查結果。此刻跟隨魏淵而來的上百名金鷹衛隊將士。每個人的馬鐙上都掛著一袋子血淋淋的人頭,這些人頭跟著戰馬身體的搖晃在不住的擺動著。雖說戰況緊張激烈,但在休整之時這些將士也不忘割下幾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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