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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造訪南陽州府官邸的不是旁人,正是來自襄陽城的楊嗣昌使者。這員參將有下人們指引著來到了邱懋素的近前。

“見過邱大人,末將奉督師之命將此物交予大人。”

這員參將說著就將信件雙手呈遞給了邱懋素,邱知府接過信件草草掃了一遍。信件的大致意思是由於湖北張獻忠的匪患日劇,楊嗣昌決定提前來南陽催糧。原定於九月下旬的時間提前到了八月底,要求邱懋素務必要保證好軍糧的供給以及團練的操辦工作。

安排好前來送信的參將,邱懋素心裡犯了愁。如今已經是八月中旬,距離交糧的最後期限已經不足十日。而自己距離需要徵收二十萬石糧草的目標還有很大的差距,這不是邱懋素消極怠工,而是實在另有隱情。

南陽府雖說是人口眾多,物產充盈。可是單單屬於唐王朱聿鏼的藩王土地就足足佔了南陽府耕地總面積的一半以上,按照明朝法律,藩王的農場無需繳納任何賦稅。這一下邱知府就失去了一大塊徵集糧草的來源。再加上以京山侯崔克誠為首計程車紳官僚們,他們透過隱瞞實際耕地數量,侵吞軍田以及強買強賣等手段也壟斷了大面積的耕地。

這些人明明坐擁大片的土地,卻不需要繳納任何賦稅。任憑邱懋素如何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苦口婆心的前來勸說。這些人為了維護自身的既得利益,吝嗇的連一個子兒都不願意出,面對焦急的邱懋素他們只有一句話回答:“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生活困難實在是拿不出。”

因此邱懋素攤派的糧餉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只握有少量土地的農民手中。可是如今天象異常,糧食欠收。這些升斗小民維持基本的生計都已經很困難了,哪裡還能拿得出多餘的糧食來交餉。因此邱懋素的徵糧計劃自然是進行的極為緩慢,到目前為止才剛剛徵收了不足五萬石,與目標相去甚遠。

眼看著邱知府愁眉苦臉,他的幕僚在一旁勸說道:

“大人,據說那督師楊閣老剛剛到了襄陽就殺了熊文燦立威。這次徵糧大人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完成啊!”

“哎!想辦法想辦法!我能想什麼辦法?我能有什麼辦法!如今天災不斷,糧食歉收,老百姓的日子都快多不下去了,若是再加催餉。只怕這整個河南都要造反了!那些官宦士紳們目無國家法紀,侵吞土地,騙抵賦稅。他們在朝中的靠山不是閣老就是首輔,一個個誰會把我這個小小的五品知府放在眼中。我是該管的管不了,該做的又做不得!”

這幕僚眼見邱懋素越說越激動,急忙上前打斷了他。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啊!小心隔牆有耳,這些話若是讓廠衛的人聽去那可就不得了!”

幕僚一席話瞬間讓邱懋素冷靜了下來,他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坐在太師椅上沒了主意。過了半晌,那幕僚開口說:

“啟稟大人,小的倒是有一個辦法。”

聽說手下有主意,邱懋素立刻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

“什麼辦法?快快說來!”

那幕僚用手擋著在邱懋素的耳邊小聲嘀咕了一陣。邱懋素面露難色的說道:

“這...只怕不妥吧。”

“哎呦我的大人啊!這都火燒眉毛了,還有什麼妥不妥的。再說了他們都是大戶人家,這點錢糧那還不是九牛一毛嗎?”

邱懋素重重的嘆了口氣說:

“哎!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大地上時,南陽城郊外的先鋒營中早已經是一派操練的景象了。在總兵魏淵的帶領之下,先鋒營一千二百名官兵,除了文員之外所有人都繞著軍營結結實實的跑了五圈。魏淵統計過,這五圈的距離也就相當於後世的三千米。跑圈是先鋒營每天必備的晨練專案。

開始的時候將士們都不理解,當兵不練打仗,天天練跑有個啥勁啊!這話碰巧被巡視軍營的魏淵聽到了,於是他就將哪幾個嚼舌根子的軍士喊了過來。

“你們幾個不好好訓練,在這嘀咕啥呢?”

這幾個軍士一看是總兵大人,不敢瞎說,他們照實的說出了自己的疑惑。魏淵聽罷之後“哈哈”大笑道:

“你們這幾個人真是木魚腦子!這點都想不明白,讓你們好好的練習跑步,不就是為的能打敗仗的時候跑的快點保住小命嗎。”

很快的魏淵的話便傳遍了整座軍營,於是先鋒營的將士們為了將來更好的“逃命”每天早晨都會很是賣力的練習跑步了。魏淵命令每日堅持跑步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逃跑,來自於後世的他明白“兵貴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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