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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了太多的世態炎涼了,透過交談,魏淵對他們的身世也瞭解了一二。

趙錢孫全家七口人全部死於崇禎初年的瘟疫,他命大活了下來。由於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於是就照著百家姓給自己起名叫做趙錢孫。自幼便就開始混跡於宛丘縣城當了小乞丐。周吳鄭的情況則略有不同,他本名叫做周延年。出身滎陽官宦人家,崇禎七年高迎祥率軍攻陷滎陽,各路起義軍雲集於此召開大會。但周延年卻一點也不在乎大會對於歷史的發展有多麼的重要,他只知道自己的父母被起義軍抓住後在府衙外的空地上被點了天燈,屍體燒了三天三夜。而自己的哥哥們被抓後遭到了一通暴打,然後在城門前被斬首示眾了。自己的姐姐則被抓進了軍營成了這群亂民淫樂的物件。由於他年齡小,加之姐姐為自己求情。周延年的小命得以保全,後來隨著高迎祥的部隊被挾持到宛丘附近的時候他尋了個機會逃了出來結識了趙錢孫。為了忘掉過去那段可怕的記憶,周延年照著趙錢孫的名字給自己也取了新名,周吳鄭。兩個人在太昊陵四周以乞討和扒竊為生活來源相依為命。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魏淵看著眼前這兩個苦命的娃兒,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夠慘了,可跟這兩個在自己面前狼吞虎嚥的孩子比不知道要幸福多少倍、一股憐惜之情油然而生。

“慢慢吃,別噎著了,菜不夠了咱們再要。”

“來來來。喝點水!”

“大爺!您真是菩薩轉世!”

“我們就是做牛做馬也會報答大爺您的!”

“好了好了,吃吧吃吧。”

酒足飯飽,望著一桌子的生菜殘羹。魏淵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看著這兩個小乞丐。

“怎麼樣?吃飽了沒?”

“嗝!吃…嗝!飽了!”

兩個小乞丐摸著肚子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道。魏淵看了看窗外漆黑而嚴寒的深夜。轉過臉來對著他們說:

“這是我給你們準備的棉衣,晚上天冷。一會你們穿上吧。”

說話間,傭人們將為二人準備好的棉衣送了上來。

趙錢孫和周吳鄭雙手捧著棉衣,眼角不禁紅潤了起來。這兩個孩子飽嘗過人間辛酸疾苦,受盡了世人的白眼和欺凌。突然在這樣一個嚴寒的深冬,竟然有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給了他們從未有過的溫暖和關懷。從魏淵的身上,他們彷彿尋到了失去許久親人的關懷。好似乾涸龜裂的大地上突然有了一溪清泉流過,將他們柔軟內心外的堅硬外殼擊的粉碎。他們再也無法抑制心中情感的宣洩,兩人顧不得他人異樣的眼神抱著魏淵的雙腿痛哭了起來。看著這兩個孩子哭的傷心,魏淵的鼻頭也有了一股酸意。

“好了好了,男子漢大丈夫,再哭就是臭豆腐了。起來吧!起來吧!”

安慰好兩個苦命孩子,魏淵與他們在青雲館外揮手道別並約定有時間就會來太昊陵找他們的。在回齊老堡的路上,魏淵一句話也沒有說。他的心情有些沉重,亂世中會有多少孩子如同趙錢孫他們一樣呢?甚至是比他們更加悽慘呢?

他希望自己能夠拯救更多的人,第一次魏淵有了拯救蒼生的衝動。無關於名利,只是一份單純的夢想。

回到明朝的一個春節是在齊老堡渡過的,雖然吃喝不愁,但魏淵心裡漸漸有了一樣叫做天下的東西。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春節剛過,宛丘縣城內的一處堵坊內人聲鼎沸、好不熱鬧!櫃主笑眯眯的跟賭坊內的賭妓(明代穿梭在賭場的一種另類青樓女子)打情罵俏,小二則匆忙的奔走於人群中間伺候著賭局。擲色子的,大聲呼麼喝六的,夾笑帶罵的亦或是死盯著開盤期待轉運的。可謂是形形色色,盡顯眾生姿態。賭局者,自然是有輸有贏的。那失意之人,衣衫不整,滿臉頹廢,可仍要借銀子翻本,到後來血本無歸怎一個慘字了得。那得意之人,意氣揚揚,西搖東擺,搖頭晃腦錢袋衣袖裡贏個滿滿。

但宋永年卻不在以上兩者之列,他屬於第三種。已經輸得連借銀子再賭的機會都沒有了。

此時他被帶到了賭坊東家,外號“催人死”的曹虎面前。曹虎三十多歲的樣子,身材矮小、體型圓胖。留著兩撇稀疏的八字鬍,講起話來臉上總是保持著職業性的微笑。此時只見他皮笑肉不笑的對著失魂落魄都宋永年說道。

“我說永年老弟,你家宅院和田地就是都抵給我那也不夠還你借的銀子啊!你說咱們怎麼個辦法吧。”

“小的就剩下這點產業了,還望曹爺高抬貴手!小的一定會盡快給曹爺把錢湊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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