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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在他手上被打破,原本皇太極對自己這位大哥就有些成見、戒心甚重,今日之事無疑更會招致皇太極的憤怒、莊妃的怨恨,霎時間代善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到頭頂,多虧了身旁的侍衛攙扶,他這才勉強站定了身子。

回到大帳內的代善稍作休息便下令道:

“傳我將令,命孔友德、耿仲明、尚可喜三人率領所部人馬連夜開始修葺杏山城的防禦工事並於此地佈防。其餘部眾即刻撤回小淩河城一線營地。”

“喳!”

傳令兵小跑著出帳前去傳令。代善坐于軍帳之中,賬內的蠟燭給不時灌進來的寒風吹得左右搖擺。沉思良久之後,代善緩緩的提起筆,親自向皇太極寫了一封請罪表,在通報莽古思子戰死、阿濟格重傷的同時,說明有明軍自海上而來,軍力不明,圍困錦州壓力陡增,急需增援。

松山堡,這座原本毫不起眼的遼東小城此刻卻成了大明將士最後能夠依靠的堡壘。

夜色漸濃,立於城牆之上的洪承疇已然是萬念俱灰,十三萬大明九邊精銳如今只剩下兩萬多殘兵敗將。陣陣寒風吹過,洪承疇不禁打了個寒戰,比起身上的寒意,城內死氣沉沉計程車氣更令他感到心寒。

小小的松山堡城牆低矮,易攻難守。在內無糧草外無救兵的情況下,洪承疇不知道自己還能堅守多久。

“督師,夜風甚急,您先回營休息吧。”

洪承疇看了一眼說話之人。

“是曹將軍啊!此番老夫得以安全撤至此處,全賴將軍殿後之功。”

周身披甲的曹變蛟聽聞此言,趕緊拱手答道:

“督師言重了,殺敵報國原本就是末將的職責所在。”

洪承疇的神色突然暗淡了下來。

“哎,八鎮總兵,若都能如曹將軍般精忠體國,我大軍何至於會有今日之敗啊!我幾萬大明將士何至於成了建虜的刀下之鬼。事到如今,我洪承疇愧對大明,再無面目去見聖上了。”

曹變蛟面色凝重,身為武將,此刻的戰局他是再清楚不過了,松山堡已成為一座孤城,城中的明軍,包括自己在內,只怕都難逃一劫了。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戰死沙場乃是武者最好的歸宿,變蛟十七歲從軍,追隨叔父多年,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今日能與督師於這遼東跟韃子決一死戰,變蛟定當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曹變蛟的話令洪承疇大為感動,他拍了拍曹變蛟的肩膀說:

“老夫與你叔父共事多年,想當年我們一起在陝西、山西兩省並肩作戰,剿滅流賊。哎,仔細想想,他為國捐軀也已有六年的時間了。”

曹變蛟的叔父曹文詔曾經做過山西總兵,與洪承疇交情頗深。如此境遇下想起故人,難免徒增傷感,城牆上再度變得寂靜下來,唯有那越刮越起勁的寒風,吹得旌旗嘩嘩直響。

只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

昨夜的大雪將曾經的殺戮掩蓋的無影無蹤,天還未亮,一夜未眠的洪承疇披著厚厚的貂裘走出了營帳。

“這關外果然是苦寒之地,三月竟然還下起了如此大雪。故園三月想必早已是繁花緊簇了吧。”

觸景生情,洪承疇不免喃喃感嘆起來,從骨子裡這位大明督師依舊保留著文人騷客的風雅。

“當!當!當!”

預警的鑼聲劃破了清晨一片白雪覆蓋下的安詳,急促的聲響令洪承疇的心頭一緊。

“不好!一定是建虜來攻城了。”

顧不上多想,洪承疇衝進大帳,披掛整齊之後登城瞧看。

只見風雪之中,自東南方向一支大軍正在急速行軍,直奔松山堡的方向而來。

一隊隊騎兵並馳而行,雖相隔較遠,但隆隆的馬蹄聲依舊清晰可聞,被濺起的雪花形成了一層白茫茫的霧氣,這些披甲的精騎彷彿踏雲一般而來,眾多戰馬噴出的氣霧之後,是一張張歷經風霜的面孔,這些面孔果敢而堅毅,儘管風雪強勁,可他們卻毫不在意。

騎兵之後是軍容嚴整的步兵,厚實的腳步聲和著幾乎是同樣節拍的鎧甲震動聲緩緩而來。猶如遠處漸進的悶雷一般,勢如破竹的在一望無垠的雪地上翻滾著。豎起的兵刃寒光閃動,看的人心生畏懼。

步兵之後是一輛輛四輪馬車,由於風雪的原因,車輛的形勢顯得艱難了許多。為了便於行軍,每輛馬車的兩側都有士兵推行。這些軍卒們沒有一人說話,如前方行軍的步兵一般,他們也踏著幾乎同一節拍的步點無聲的前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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