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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兩人聊的更起勁了。魏淵是海量,董富貴也很是能喝。兩人就這麼邊喝邊嘮,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終於,在又幹了一杯之後,魏淵問到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董大哥,這次我從金陵來松江,就是想收些生絲。可幾天下來,卻不見桑農來賣,這是為何?”

聽了魏淵的話,董富貴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我說魏兄弟,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松江府的生絲可不是誰都能買的。”

“哦?此話怎講?”

說到這,董富貴也顯得很是無奈。

“實不相瞞,就算是我董某人,在松江幹了半輩子的絲織品買賣了,生絲一樣買不來半匹。”

“這是為何?”

“整個松江府,哦不,是整個南直隸的生絲只有一個人能收。”

“誰?”

“你們金陵城裡的秦楚龍秦老闆。”

“這個人我倒是聽說過,可為什麼生絲只能他收呢?”

“這是朝廷的規矩。”

“朝廷竟然還有這樣的規矩?”

“說是朝廷的規矩,其實都是各個州府約定俗成的講究罷了。秦家勢力龐大,每個州府縣城都有他們的關係網,這些人為秦家收購生絲,哪個百姓要是敢賣給別家,第二天便會被找上門修理一番,久而久之,桑農們都被打怕了,哪裡還敢賣給別人。”

“豈有此理,他們這麼做,難道官府就不管嗎?”

“官府?那些個知府大老爺們,每年都拿著秦家給的白花花的銀子,拿什麼去管,根本管不了。遠的不說,咱就說這松江府的知府,你知道他姓什麼嗎?”

“不會是姓秦吧。”

“正是!現在的松江知府名叫秦厚政,與那秦楚龍也是一家子。”

“秦厚政?看今天那劉二的所作所為,這個厚政是徒有虛名了。”

“可不是嘛!這劉二就是那秦知府的小舅子,一個潑皮無賴罷了。竟然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自稱奉知府衙門的命行事,真是狂妄至極。”

“如此說來,小弟我這次是買不到生絲了。”

眼看魏淵很是失落,董富貴小心的四下裡看了看,而後悄聲說道:

“也不是,如果魏兄弟你真的想要,這松江府中只有一處你能買的到生絲。”

果然,如魏淵預料的一樣。董富貴既然是白手起家,那想要在這種生絲被壟斷的情況下發財並且做大,一定會有自己的門路來搞生絲。不然的話,他這種無人無權的商戶,早就被吃了。

“松江以南、金山以東,有一縣名為婁縣,婁縣內有一名喚王保財的鄉紳,世代居於當地,很有些勢力。不瞞兄弟說,董某人的生絲多賴他相助,這才勉強有些賺頭。”

“還有這等人物,那王保財就不怕秦家人找他的麻煩嗎?”

“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而且這王保財王員外也很會做人,給秦家的生絲供給一匹也不差,他不過是將生產過剩的那部分悄悄拿出來賣罷了。而且,給他種田的桑農可不是一般人,尋常的潑皮無賴是招惹不起的。”

“竟有這等人物,為何給他種田的桑農不好招惹呢?”

“這個嘛。。。哈哈哈,喝酒喝酒!”

魏淵見董富貴似有隱情,便不再追問。又喝了幾杯之後,董富貴主動說道:

“魏兄弟若是有興趣,你我去婁縣走一趟不就行了。”

“如此甚好!”

魏淵同董富貴一直喝到天色見晚,這才罷休。兩人相約第二日便前往婁縣見見那位王員外。

送走了董富貴,一名黑衣司的番子來向魏淵覆命。

“啟稟國公爺,卑職打探清楚了。那一老一小兩個人確實被關進松江府大牢了。不光是他們兩個,這幾日已經陸陸續續抓了幾十人了,都是從河南逃難來的難民。”

“豈有此理!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聽說是為了給新上任的金山衛指揮使報功。”

“那個薛明?可他不是才剛剛上任嗎?”

突然間,魏淵的大腦中一絲不祥的念頭劃過。知府是秦家的人,指揮使是錢家推薦的。指揮使還沒上任,知府就已經開始為指揮使抓人了。這兩件事絕非偶然,看來錢秦兩家已經聯起手來對付自己了。

事不宜遲,必須早做打算了。

第二天一大早,魏淵帶著柳如是和李奉之以及幾名貼身護衛,同董富貴一起結伴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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