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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起來,都不明白魏淵此舉到底為何。這其中還涉及到其他幾名戶部官吏,這些人更是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魏淵意欲何為。
戶部掌握著所有京官官吏的俸祿以及王侯公爵在京的田產和家業,統計起來倒也並不費時,半天時間下來,原來一本小小的花名冊變成了攤開在桌子上的一本大賬本了。
“國公爺請您過目。”
沒想到魏淵連看都不看,直接吩咐曹化淳道:
“曹公公,還請勞煩你按此行事吧。”
曹化淳的眼中閃過一絲兇光,他乾笑了兩聲。
“國公爺您就瞧好吧,幹這個老奴可是擅長。只是...”
曹化淳瞧瞧已經西垂的太陽。
魏淵聽出了曹化淳的意思,他笑了笑說:
“以日治者王,以夜治者強,以宿治者削。你我都是為聖駕分憂,還是從速從嚴吧!”
魏淵有意在從嚴這兩個詞上加重了些語氣。
“咱家明白。”
說罷,只見曹化淳一聲令下,身旁那些番子們頓時精神抖擻了起來。
“傳咱家令,按此名冊查抄家產,有違抗者一律緝拿!”
“遵命!”
花名冊上共涉及東林黨在京官員一共三百七十四人,但魏藻德、錢謙益等閣臣卻不在其中。由於涉及官員人數太多,魏淵臨時徵調五城兵馬司的官兵協助東廠和錦衣衛一同辦案。每一隊負責查抄家產的隊伍中都有魏淵安排的統算師和監督,以確保在查抄家產的過程中不出現紕漏。
大規模的查抄開始之時已近入夜時分,大批將士手舉火把,跑步前進,一時間引得路人紛紛側目駐足,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麼多官兵這是去幹嘛啊?”
“哎呀你沒聽說嗎,聽說那位在遼東打了大勝仗的魏淵擔任戶部尚書了,這是去徵餉。”
“徵餉徵餉,天天加咱們老百姓的餉銀。如今天道不好,哪裡有收成給他們徵。”
幾名路人正交頭接耳之時,突然有個大漢擠了過來。
“你們知道什麼!這是在懲治貪官呢!”
“懲治貪官?”
“不錯!那魏淵這次是要徵貪官的餉,減咱們老百姓的餉。”
“哎呀!那如此說來這魏淵是個好官了。”
“真正為民的好官!”
城中人群聚集之處都能聽到關於“魏淵要徵貪官的餉”的傳聞,這其中,黑衣司的作用自不必說。
老百姓們這下拍手稱快了,倒是那些花名冊上的官吏卻是倒了黴了。有些官員剛剛回到府上,便被一群手持兵器的官兵攔在了府門之外,眼睜睜的看著家中財務被係數搬到院內進行統算。
有些官員則是拼命阻攔,可想而知迎接他們的除了東廠的皮鞭外還少不了一頓老拳。畢竟魏淵有皇命在身,當下京城之中除了皇帝他最大,手下的人做起事情來自然也顯得底氣十足。
鬧出如此之大的動靜,皇帝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以魏藻德為首的東林黨大佬們,連夜進入紫禁城告魏淵的御狀,崇禎只得連夜召集內閣會議進行商討。此刻魏藻德正跪在養心殿的龍書案前,慷慨陳詞。
“萬歲啊!魏淵目無法紀,無視君王,讓他如此在京城之內肆意妄為,我大明國威何在,陛下顏面何在啊!”
與魏藻德和錢謙益大肆攻擊魏淵的態度不同,次輔陳新甲和另外一位閣臣方岳貢卻是低頭不語。作為浙黨,陳新甲對於魏淵如此明目張膽的向東林黨發起進攻是相當吃驚的,但他卻也在心裡暗自贊同魏淵的行為。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看到有人如此打擊勢力日漸壯大的東林黨,陳新甲不可能不感到高興。
崇禎看到陳新甲和方岳貢久不做聲,便問道:
“兩位,你們怎麼不說話啊?”
陳新甲連忙叩首答道:
“啟稟陛下,微臣以為當前事態不明,還是聽聽晉國公魏淵的解釋比較好。”
“臣附議。”
內閣打成了2:2,原本崇禎就有意偏袒魏淵,畢竟此番徵集軍餉是為他辦事,如果剛剛開始就責備魏淵,難免挫傷徵餉士氣,他想了想說:
“這樣吧,明日召魏淵來平臺議政,到時候朕且聽聽他怎麼說。”
“陛下...”
魏藻德還想再說些什麼,被崇禎抬手製止了。
“朕有些累了,卿等各自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