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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珊嗤笑一聲,抱胸側身,卻在她身後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熬不住就滾蛋,越星可不是讓你混日子的地方。”
莫曉妍鼻子一酸,死死掐住自己的手背告誡自己不能這麼沒出息,終於一路跑進衛生間,她望著鏡子裡那張蒼白的臉、和無神的雙目刻著得那道重重的黑影,搖搖頭甩去那一瞬間想逃離的慾望,低下不斷用水澆臉,想讓自己清醒一些,可太陽穴還是像被劈開一樣的疼,眼前開始模糊,雙腿也漸漸沒了力氣,終於身子一軟,順著洗手檯往下滑去……
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來臨,有一雙手及時扶住了她,莫曉妍睜開眼,發現面前站著負責他們這層樓打掃的清潔工張嫂。張嫂大約40多歲,個性開朗,做事認真,有時候還會帶些自己做的點心給大家分享,辦公室裡的人都挺喜歡她,親切的叫她張媽。
“怎麼了?不舒服嗎?”張媽關切地望著她,用手背去摸她的額頭。
莫曉妍覺得眼前有些恍惚,小時候每次生病,媽媽也是這樣探著自己的額頭,關切地問她哪裡不舒服。心頭好像被什麼戳了一下,淚水就這麼猝不及防地落了下來。張媽嚇了一跳,連忙給她遞上紙巾,又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著,莫曉妍狼狽地擦著眼淚,搖著頭說她沒事,只是生了重感冒。
張媽慈愛地看著她笑,顯得臉上因操勞而生的皺紋越發明顯,“小姑娘是剛上班不久吧?”她指了指衛生間的門,小聲說:“生病了就要休息,去那裡面坐著打個盹,沒人會知道的,待會兒我來叫醒你。”
莫曉妍感激地看著張媽,除了蘇玲玲,這是越星第二個讓她感覺溫暖的人。她虛弱地道了聲謝,覺得頭實在暈得厲害,便走進隔間裡的馬桶上坐下,很快就昏睡過去。
夢裡有一雙手輕輕摸著她的額頭,那是媽媽的手,她在自己耳邊溫柔輕語,訴說著對她的思念,有幾滴淚掉在她額頭上,打溼了她的臉。莫曉妍不知不覺也落了淚,不斷輕聲喚著媽媽……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她覺得頭髮越來越溼……
不對……好像真的有水正不斷從她的額頭滴進頭髮裡。
莫曉妍猛地睜開眼,這才發現臉上和頭髮上全是粘稠的液體,還夾雜著十分難聞的氣味,她倏地站起推開門衝到鏡子前,然後發現滿眼都是渾濁的、帶著腐爛氣息的紅。
腥臭的血水如同紅色蠕動的線蟲,正蜿蜒著從她臉頰和髮梢爬下……
第十章
鬼知道我經歷了什麼
所有事情都是從看見那個滿頭是血的女人開始的。
很多年後,當越星的保安部長海大興回憶起那場風波時,總會感嘆地說上這麼一句,然後,用臉上堆積的肥肉硬擠出一個“鬼知道我經歷了什麼”的滄桑表情。
海大興曾是退伍軍官出身,因為一次機緣巧合救了盛世集團的董事長韓東,於是被安排到越星來做保安部長。這幾年來,他在越星嚴密的安保體系下過慣了安穩日子,加上伙食又吃得太好,曾經引以為傲得6塊腹肌集漸漸結在一起,終於變成一大坨肥肉掛在肚子上招搖過市。
可海大興到底是個有追求的人,身為一個科幻迷,他把工作間隙的時間全部投入對科幻電影和書籍的鑽研之中,這一天他正在辦公室偷偷用手機看《三體》,正看到精彩處,突然聽見警鈴大作,嚇得他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以為寫字樓遇上了降維打擊。
當他急急忙忙帶著兩名小保安衝上13樓女廁,便看到了自他上任以來最為驚悚的一幕。
幾乎整層樓的人都聚在一起,各個面露驚恐,嘰嘰喳喳地交頭接耳,人群中間站著一個滿臉滿頭都是血的女人,正接過清潔工張嫂遞來的毛巾擦臉。
相對於圍觀人群的激動和震驚,她反而顯得十分平靜,沒有尖叫更沒有痛哭,血水從她指縫中流下,很快將洗手池內的白色瓷磚染紅,然後在下水處鼓著血紅色的小泡旋轉著被沖流下去。
海大興到底是當過兵的人,眼前這幕雖然令他有些發怵,但仍是握緊手上的警棒,分開人群走到莫曉妍面前,問到:“你是哪個部門的?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莫曉妍將毛巾從自己臉上挪開,露出一雙佈滿血絲的疲憊雙眸,她朝海大興亮了亮工作牌,又朝自己剛才呆過的廁所隔間指去,聲音虛弱而暗啞:“我不知道,是從那裡面流下來的。”
海大興的喉結滾了滾,眼神瞥向女廁那扇薄薄的木門,在心裡嘀咕著:該不會這麼倒黴,攤上什麼命案吧。
可外面還有幾十雙眼睛看著他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