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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淨。”

何殊吃完飯,喝了些白酒,有些頭暈口渴,見顧無憂剛開啟一瓶啤酒,搶過來自己對著瓶子喝了兩口。

何殊有點醉了。

她往後院走,人聲漸漸遠去。她腳踩棉花,如同身處夢中。她在無人的密林行走,沒有人,也沒有喪屍。她看見鯨魚發出長鳴,自天空遊過,一頭撞進遠處閃爍的群星,碎成大片絢爛的泡沫,教堂的彩色玻璃與耶穌受難像掛在穹頂之中,梵高與達芬奇的畫被扯碎踩在地上。羅浮宮被沖天炮火燒燬,再炸成畫素風格的彩色小塊,摔出馬里奧頂金幣的叮叮脆響,南極冰山被一隻巨手澆上酒一樣的猩紅液體,瞬間坍塌,化為一望無際的汪洋。

“時宴,你怎麼不來?這多好看,你沒見到,真是可惜。”何殊對著身旁的一片空茫道。

沒人回答,何殊便提著酒瓶又喝一口。

她看見女孩在夜空中劃出弧線,自樓頂墜下,裸露的女屍倒在泥裡,喪屍咀嚼腦漿,八千八百八十八條蛆蟲在血肉中跳舞。人聲喧譁,自遙遠的彼世傳來,她站在此間,看向魔幻的現實。

在迷亂的臆想中,所有人類一齊感染得病,城市封鎖,崩潰的市民如同雨點,從雲端砸向地面,變成紅色的水濺起來。太陽不會落下的地方女王死掉,前任的首相在槍聲裡頭上開出一朵鮮花,總統被關進監獄,成為聖人,帶有輻射的汙水傾倒入海,13只腳的螃蟹吃掉兩個頭的小魚,受難的民族被關起來虐待,又搖身一變成為瘋狂的施害者,她如若站在雲端,不知所措,俯視泥潭。

何殊走累了,她徑自躺在地上,仰頭看天。她看見骨灰化作雪,柳絮一般輕輕飄下,落在樹梢與地面。片刻地面搖晃,她又身處一條小舟,獨自泛起一葉孤舟,浮在舉目四望,沒有盡頭的死寂大洋上。舟行海上,只聽水擊船響,浪漸在何殊臉上,滑進她嘴角,和淚一樣鹹澀。骨灰依舊在下,輕飄飄落在海上,漸漸起了濃霧,周圍全浸在奶裡,何殊低頭,看小舟下影影綽綽,遊著一個不知多大的巨影。

“鯨魚。”何殊來了興致,趴在船邊,低頭看這不知何物的黑影:“終年起霧的淚海,天上還下骨灰。”

船趔趄一下,撞到一處礁石。何殊便好奇地去看那灰白色的石頭,她便聽到霧中有人唱歌。

像女妖塞壬的歌聲,但又太淒涼,何殊聽了半天,覺出是女孩的悲泣。於是在這悠悠長如歌的悲泣中,何殊跳下船,朝那霧中的身影走去。

那個女孩不哭了。何殊看著那個背影越來越近,最後,那個背影轉過來。面前沒有鏡子,但那個女孩長著與何殊一樣的臉。

“你是誰?”何殊道。

“你是誰?”那個女孩道。

“我是何殊。”何殊道。

“我是何殊。”那個女孩道。

何殊提著酒瓶,喝盡了最後一口:“嗯,知道了。”

她將酒瓶扔在地上,綠色的玻璃瓶子撞在地面,砰地撞碎了,摔成粉末。

同樣的砰聲在何殊面前響起,何殊抬起頭,那個女孩拿著一把槍,正對額頭,頭已經和玻璃酒瓶一樣碎。

紅色在何殊面前鋪開,液體濺到她臉上,濺到她嘴裡。

酸甜的。

何殊舔了下嘴角的溫熱液體,點點頭:“嗯,番茄醬。”

……

……

“小殊?她怎麼在這裡睡著了?”一個男聲問。

“呦,【先知】。”另一個男聲靠近:“你怎麼來了。”

“不是本人,我在E國。這是我的一點異能。”

“隨你。”

“她在說什麼?”那個男聲貼近了何殊,仔細聽了一會:“番茄醬?你們跨年吃的什麼?”

“何殊醉了吧,我們喝了點酒。”

那人嘆口氣,把何殊扶著背起來。

何殊在魔幻與真實,瘋癲與理智,狂熱與冰冷,血與番茄醬的錯亂中,在打翻的調色盤一樣的世界裡,低聲喃喃:“時宴。”

那人側著耳朵,很認真地回答:“嗯,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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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花筒

萬花筒

多木木多
我的原定名是《我男友疑似男主怎麼分手線上等急》我覺得可以完美概括全文主要內容和主要矛盾了。更新日更,或雙更,偶爾三更。有事微博請假。^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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