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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大約半分鐘,蘇格才回過神,切斷與沈珂位格的連線。
神經資料同步一中斷,幻象消失,蘇格發現自己已經在微微喘息,身上沁出了一層毛汗。蠱雕的自清潔系統啟用了,黑暗中亮起紫外光。
他看著眼前備份機,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悸。剛才那幾十秒,讓他感覺自己變成了另一個人。
和剛才那種混沌恍惚的狀態相比,連線蠱雕和蟑螂機器人帶來的錯亂感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但同時他也連線了沈珂的能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化身成為了這個時代的魑魅魍魎。
就像他理解虛空界曼荼羅的用途那樣,他理解了沈珂的能力,用二十一世紀的認知來說,她如同一種有生命的木馬程式,一種“賽博幽靈”。
她悄無聲息地讀取你的資料,變化成你無法拒絕的模樣,讓你的信任、仰慕、痴迷,心甘情願成為她的傀儡機,為她提供源源不絕的算力。
“不適應嗎?”
沈珂小臂支在備份機上,看著蘇格。
蘇格沒戴視界,她的虛擬影像是直接投射到他的視覺中樞裡。
“你有一千多個肉機,侵佔了他們的腦機,他們會受到影響嗎?”
沈珂的身影從備份機邊消失,又坐在了遮蔽室的椅子上。
“沒有我,他們的算力也變成信仰,獻給上帝,菩薩什麼的。”
她淡淡地說:“都一樣。”
“如果你沒被抓,這樣的肉機再多一些會怎麼樣,有十萬個,甚至上億個,你是不是也能……”
“封神?”
她說。
蘇格沉默了一下,才“嗯”了一聲。
“誰知道呢。”
沈珂指尖夾起了一支菸,剛點燃,動卻頓了一下,把它扔掉了,紅光消失在黑暗中。
“我的飛昇方式,神經網路構型,都是暗網裡的旁門左道,一千多個‘倀’,我已經很難維持。再來更多,我應該會崩潰,也說不定,量變引起質變……”
她說到最後聲音像消散的輕煙般飄渺不定。
“說這些都沒用了,因為安全域性,我的肉機都用不了了。”
“那就不說這個了。”
蘇格說,“先去暗網看看吧。”
“現在?”
“現在。”
“在這不行。”
沈珂又“瞬移”到備份機邊,敲了敲機殼,“至少要把我帶到有訊號的地方。”
……
封禺軍事基地,3號導彈發射井。
這裡曾是封禺山神的巢穴,此刻已人去樓空,入口處簡陋的神龕結了蛛網,瓷杯裝著乾透的陳皮和茶葉,一些食品包裝袋跟藥盒散落在地上。
發射井角落有一張羅曼的鋪蓋,氧化的白漆牆面上,一些紅色的刻痕寫著防風氏、巨靈、誇娥等字,其中也有汪茫兩個字,佈滿了整面牆,“茫”字的三點水被劃掉了,變成了“芒”。
汪芒國是防風國的另一個名稱,是太湖流域的古國。汪芒氏也是防風氏的別名,和“汪茫”幾乎一樣。這也許是巧合——那個死去的汪茫真的叫做汪茫。又或許他的真名早已經消失在防風氏的影子裡。
蘇格把備份機轉移到導彈發射井裡,這套機器接近三百斤,整體的搬運工對蠱雕來說很輕鬆,對蘇格最吃力的地方是把它搬出遮蔽室——那段路幾乎沒有電力訊號,他只能靠拖車和自身的力量,好在這段時間的鍛鍊已經讓他的身體恢復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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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就可以了。”
沈珂靠著減震緩衝裝置,看著蘇格忙活。
“然後怎麼做?”
“接入暗網的通道很多,但不明通道風險很高。我之前用的通道,都被安全域性監視了,現在只能透過羅睺星君訪問暗網。”
“羅睺計都?”
“知道九曜嗎。”
“我知道七曜。”
蘇格歇了口氣,“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加上太陽月亮。”
“再加上兩顆星,羅睺、計都。”
沈珂說著,給蘇格傳輸了一大段資料——羅睺是吞噬日月的凶神,死後一分為二,上身化為蝕星“羅睺”,下半身化不詳之星“計都”。
蘇格看了一會,明白這是神話傳說中對日月食的解釋,羅睺的位置也在天文學上的地月軌道交點,至於計都則是彗星,資料很長,後面還提及了羅睺星君另外兩個化身“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