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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站在城市頂端，天地浩渺，他如同風中塵埃，無處落腳，身邊白髮綠眸的身影彷彿是荒蕪世界裡唯一的錨點。
記憶中的場景消失。
電磁遮蔽室的備用能源已經修復，燈光照亮了四壁的冷軋鋼板，沈珂在閘刀型遮蔽門邊，和他意識錨裡的身影重合了。
蘇格放下手裡的“念鎖”。
這東西的外觀是一個杯口大小的黑色圓盤。
此時，他把意識錨錄進了念鎖裡。
“你還不能完全自主控制意識錨，只能用於體外裝置。”
沈珂說。
蘇格點了點頭，走向遮蔽門。
他對意識錨的用法已經有了一些瞭解，意識錨往往設定為一些重要裝置的開關，在體內常用為腦機、武器、甚至自毀的啟用金鑰。
而它在體外裝置的用途就多了，譬如這把念鎖。
他昨天從暗網下單，地下列印工場出貨，今天過來安裝。
“我來控制蠱雕。”
沈珂說。
蘇格沒再連線蠱雕，緊接著，蠱雕帶動他的身體動了起來。
他看著自己開始拆卸門鎖，這感覺十分奇妙，過了半分鐘，又渾身不自在，為了轉移注意，他隨口說：“昨天在霧津居士那，你的一些人格……”
“怎麼了？”
沈珂把目光從鎖芯移到蘇格臉上。
“有男人。”
“有異性人格很正常，除非比例出了問題，才會影響你的性別認知，其它那些非人的人格也是。”
沈珂繼續打量鎖芯，蠱雕正把念鎖嵌入金屬槽。
咔嗒一聲，念鎖的圓盤中心凸起，卡進槽位。
“好了。”
她說，“試試？”
遮蔽門落下，蘇格站在唸鎖邊，試著回憶意識錨，遮蔽門又向上升起。
“可以了。”
他說。
“設定密碼吧，隨便輸，不用記住。這是雙重鎖，腦波接收器是隱藏的，誤導侵入者認為這是密碼鎖，一旦使用了除意識錨以外的其它方式解鎖，就會觸發房間裡的自毀機制。”
說著，她看向遮蔽室裡的備份機。
“我的備份資料會全盤格式化，侵入者只會讀取到汙染資料。”
“慈濟大廈101室也有這種自毀機制？”
“嗯，那不是念鎖，但機制差不多。”
蘇格慶幸自己沒有試圖駭入門鎖，目前看來他的能力的確無往不利，卻不能完全依賴。
“你的備份格式化後，能恢復嗎？”
他問。
“不能。”
她收回目光，“備份失竊遠比備份格式化嚴重，”
備份失竊，讓蘇格想起了那隻曾經想吃掉她備份的黑貓。
他看向遮蔽室西南角，桌上有個五毫米厚鋁板的箱子，外觀大小和微波爐近似，它白漆外殼中央是黑邊黃色三角的電磁輻射標誌，標誌右下角，印有“50hz~40ghz”和“100db”等引數。
虛空界曼荼羅被他儲存在這個遮蔽箱中。
處理這件法器的問題很棘手，它能攻破安全域性內網、收納位格，無疑具有訊號收發模組，無論是銷燬、拋棄，都不能在有訊號的地方進行。
在這裡，他可以考慮如何銷燬它了，但那四十名魑魅魍魎的位格讓他猶豫不決。遇到沈珂以前，他認為數字生命只是有意識的資料，現在他不這麼想了。他不瞭解那些魑魅魍魎，也無法裁決它們的生死。
“能給它做個自毀機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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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珂順著蘇格的目光，看了箱子一眼。
“安全域性內網用的是光通訊系統。那件法器，用二十一世紀的說法，叫做整合光路板，用鐳射照射，超過它的承載閾值，應該能燒壞它的大多數矩陣計算單元。”
“買一個鐳射發生器就行。”
“我還沒做決定。”
“你問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
沈珂看著蘇格。
“可能吧。”
蘇格低聲說。
“下次我把鐳射器帶來。”
“唔。”
沈珂聳了下肩，“那，回見。”
“明天見。”
蘇格離開遮蔽室，閘刀門緩緩落下。
他忽然問：“備份休眠時，感覺是怎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