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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進入探視間,牆幕上顯示出隔壁監房裡的情景。
灰白色調的監房裡除了一張床就沒有其他擺設,所有畫面、語音的資訊,都透過唯一一條受到嚴密監控的通道傳輸到外界。
沈珂靠牆坐著,指間仍夾著一支多巴胺受體阻滯劑——安全域性考慮到她的特殊情況提供了她常用的這種藥物。
此時監房裡正進行著一場審訊,沈珂前方黑色背景的螢幕裡,顯示出審訊員坐在銀灰色方桌後的半身像,那是一個藍色襯衣的短髮黑人,雙手擱在桌上五指交叉。
她用懶散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我不接受祓禊。”
“這恐怕由不得你。”
審訊員說。
“還是那句話。”
沈珂彈了下濾嘴,任憑菸灰落地,“三天內,如果安全域性不釋放我,我就會銷燬所有備份地址。而這些備份會在一週內自啟用,三週之內,這些備份就會給靈境造成至少兩億的算力損失。”
“這麼做對你沒好處。”
審訊員嘆了口氣,“首先,你自己也明白,你的備份就算活過來了,它們也不是你,但它們的所有非法行為都要你來承擔。其次這些備份並不知道你已經被安全域性秘密逮捕,就算你自毀,安全域性也有把握找到你的備份地址,到時候你再想將功補過也沒機會了。”
“是嗎。”
沈珂垂下眼簾,咬著濾嘴,無動於衷。
審訊員沉默了兩秒,決定終止談話,這樣的談話已經是第二十三次進行了,形勢沒有任何改變。
他切斷了通話,沈珂面前的畫面消失了,只留下鐵鎳合金打造的冰冷牆壁。
探視間裡,蘇格面前的牆幕也不再顯示監房的畫面,切換成了審訊員的半身像。
“你好,蘇先生,請坐。”
“你好。”
一把磁浮椅飄到蘇格身後,他回頭瞅了瞅,坐了下去。
“剛才的情況伱也看到了。”
審訊員說,“她完全不肯配合。”
“嗯,我能幫上忙嗎?”
蘇格問。
審訊員點了點頭。
“確實可以試試,經過調查,我們發現在她所有接觸的目標裡,你是最特殊的例子。”
“什麼意思?”
“嫌疑人是一隻典型的魅,不知道蘇先生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狐因人而化’,魅確定目標前,會先收集受害者的資料,根據受害者的審美、喜好和個人經歷,變化成受害者無法拒絕的形象,再去接近受害者。”
螢幕裡的審訊員看著蘇格。
“魅從不會暴露本體,但這一次她卻是以本體接近了你,甚至讓你錨定了她本體的樣子,這是反常之舉。”
“為什麼?”
蘇格怕審訊員問自己,於是搶先問了出來。
審訊員搖了搖頭,沉吟了一下,才說:“其實嫌疑人的情況比較特殊,她曾經嘗試過意識上傳,但她只上傳了部分人格,她還保留了生物人的另一部分人格,所以,她也保留了生物人的認知模式,以及情感機制。”
“什麼意思?”
“她可能對你懷有特殊的情感,所以她與你接觸時才出現了這些行為異常,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希望你能讓她放下心防,讓她配合安全域性的工。如果她始終拒絕配合,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她可能會給這個社會帶來很大的危害。”
“我會盡力試試……”蘇格沉吟了一下,“如果她不配合,安全域性會怎麼處理她?”
他心中浮現起一幅畫面:黑貓在水池旁踱著步,用尖利的聲音說:“再不抓緊機會,她就要被離婁吃了。”
“這要看祓禊的結果了,現在她還是嫌疑人,經過祓禊才能定罪。最好的結果是祓禊成功了.她可以以正常人的身份迴歸社會,當然,這也需要她的主動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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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祓禊要是不成功呢?”
“祓禊不成功的話,就要看她的危害程度評估報告了。如果她的威脅等級不高,她大概會被關押在靈境,判個四五百年的徒刑。”
“呃,四五百年?”
“靈境的時間尺度和現實不同。”
審訊員笑了笑,“她在靈境被關押幾百年,對映到現實世界,可能只過去了幾個月或者幾年。”
蘇格忽然覺得很可怕,這是時間的囚籠,如果讓他在虛擬世界被囚禁幾百年,他可能更願意選